方才你叫的是安雲集,與他並無干係。
而範弘輝雖不知當年二人之間究竟有怎樣的過節,但透過方才的隻言片語,大略猜出來了一些事情,抿唇後看向夏雲集,“下不為例。”
方才夏雲集是有機會直接了結安耒霆性命的,他沒有下手,已是考慮到了大局,考慮到他需得向皇上交差之事。
他也是不能奢求太多的。
“多謝廂指揮使。”夏雲集拱手,將刀立在了地上。
打磨光滑如鏡面的刀面在升起日頭的照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在這樣的夏日裡,竟是泛起了陰森之意。
尤其這刀正在安耒霆的眼前。
有了方才的斷臂之痛,此時的安耒霆再看到刀,驚恐無比,顧不得劇烈的疼痛,蜷縮著身子掙扎著要往後退。
滿身滿臉血汙的模樣,儼然如同一隻可憐蟲。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並沒有任何人可憐他,甚至在範弘輝的吩咐下,要將安耒霆拖回軍營,重新關押。
至於安耒霆此時血流不止的肩膀……
此時沒有軍醫跟隨,攜帶的止血藥粉也並不管用,乾脆便以燒紅的烙鐵直接烙在傷口處,利用肉被燙成一團的原理來止血。
慘烈的嚎叫聲,幾乎響徹了整個大地。
範弘輝在回到軍營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書寫奏摺。
安耒霆的罪名又多了一條,且此罪足以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但倘若真按照九族來論,軍中許多人皆是逃不開,範弘輝在奏摺中懇求皇上派刑部詳查,一事論一事,不牽連無辜之人。
至於軍中其他將領,以及夏雲集的狀況,範弘輝亦是在奏摺中一一寫明,以求能夠就事論事,得到公正的待遇。
做完這件事情,範弘輝吩咐其他人,仍舊按原定計劃做各自應做之事。
至於卓定勝重傷,無法參戰之事,範弘輝則是決定親自上陣,同時以振奮士氣。
這是剷除安耒霆這個毒瘤後,西陲軍迎戰金衛國的第一場戰事,許多人皆是情緒激動,鬥志盎然。
陸啟言和夏雲集亦是如此,且比尋常人更勝。
於他們而言,這是第一場,不必思慮過多複雜人性,只需為國、為君而戰的戰事,他們需要做的,唯有全力以赴!
戰事在即,有關安耒霆之事的訊息,只在軍中流傳,並不曾被放了出去,以免因為換了廂指揮使而使得邊關百姓人心惶惶,引發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