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擔心地說。
“哎呀!下雨了!沒帶傘呀!怎麼回家呀?”
數學老師也停下板書,望了望窗外,然後叫大家安靜下來。
有人還是小小聲說,抱著希望。
“哈,可能下課雨就停了。”
上課繼續。教室的燈亮了起來。儘管還是白晝,可天色太暗了。
涇渭分明的光與影,就在窗臺上完美地切割開。
一邊是乾燥,一邊是潮溼。
同桌碰了碰季悠。
“哎,待會兒下課如果還下雨,遮我一程,好嗎?”
“好呀。”
和同桌感情不錯,無法拒絕。
座位就在窗邊。雨點從敞開的窗戶偷偷進來,濺溼了桌子的邊緣以及筆記本的半張臉。別人都把窗戶關了起來,她卻任由它大開著,反正,季悠在別人看來就怪怪的。
她轉頭望窗外,遠處的雨景,虛無縹緲,來去自由的風,搖擺著雨的墜落路徑。
這一刻,世界,喧譁極了,卻又靜謐極了。
三十分鐘後放學了。雨仍在下。
看不出是猛了還是弱了。地面上已經劃出一條又一條水流的溝壑。
走到樓下時,很多同學擠在一樓教室的走廊外,望雨興嘆。
有些人嘻嘻哈哈,冒雨跑進大雨中。
季悠在避雨的人群中看到了姐姐。
也沒帶傘,站在那裡安靜得像一朵純白的蓮花。
走過去問。
“姐,沒……沒帶傘嗎?”
“嗯。”
姐姐看了一眼在那邊猛向季悠招手的同桌,想到什麼,笑著說。
“你先走了吧。”
季悠也看了看那邊的同桌。對方生怕自己違背諾言似的,拼命地揮著手。
嘿!我在這裡!你答應過遮我一程的噢!
“姐,你沒關……關係吧。”
“沒關係!沒關係!”
姐姐無所謂的表情。
“放心,很快會有人來幫我撐傘的。”
此言不虛,姐姐從來就不缺自動送上門的男生。季悠反而覺得自己有點多事了,她告別姐姐,走回去接同桌。對方鑽進傘底,拼命地說,“嘿,我還以為你跑掉了呢。”
“沒……沒有呀。”
走出一段路,想起似的回頭望。
不知什麼時候,一把傘出現在站在走廊上的姐姐跟前。
是哪個痴情的男生呢。
那男生的臉隱藏在放低的傘裡,看不見,只見到一隻手摟著姐姐的腰,姐姐也不放抗。
季悠就想,那個男生是姐姐的真命天子了。雨下了又停。接著又是延續多天的陰灰。
遼闊的天空竟像大漏斗,瀉光了水,又一點一點重新盛載。
偶爾有的陽光,奢侈地照亮了吉他少年的臉。
他仍在彈唱王菲的歌。
報道說,王菲十一月份將在上海開復出的第一場演唱會。
他估計自己的錢存得差不多了。夠買一張門票了。
其實,之前的積蓄剩下不少。那筆錢,與一個女孩有關。吉他少年從不願記起那個女孩,於是也不願動用那筆錢。但,如果能去現場看王菲的演唱,他寧願花掉那筆錢。
今天,那個撐傘少女又來了。
她坐在店門口前。店家的小狗混熟地伏在她的腳邊。
少女和狗,不同溫度的呼吸,在面前柔軟地交錯。
她喜歡自己吧。
應該是的。吉他少年自從和那個女孩相識後,對愛情有了更敏感的直覺。不過,他不喜歡那個女孩。他負了她,一個人跑到這個陌生的城市,繼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