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之中,寒風呼嘯。少女抱緊雙臂,瑟瑟發抖,“我姓武,叫明空。”
朗逸心和顏悅色,拿起紅袍,披在少女身上,摘下赤雲葫蘆,默唸法訣。滾滾濃煙升起,朗逸心口飲無象酒,噴在潮溼的柴火上。
霎時間,熊熊烈火燃起,濃煙消散。朗逸心溫柔而視,對著武明空招手。武明空會意,拉緊紅袍走到火堆旁,伸出小手。
頓時,武明空眉開眼笑,“原來,你是個道士。”
朗逸心微微點頭,“你怎麼會倒在雪中?”
武明空百感交集,時而黯然神傷,時而惱怒異常,時而欣喜不已。她轉頭看向朗逸心,莞爾一笑。
“你呢?值此雪夜,為什麼不待在道觀裡,反而冒雪前行?”
朗逸心看向火堆,“為了殺人。”
武明空眼神驚恐,向後退去,“你……你不是道士嗎?為什麼要殺人?”
朗逸心淡然一笑,看向紅袍,“為了不老。”
“不老?”武明空順著朗逸心的目光,看向紅袍,“這件袍子可以讓你不老嗎?”
“現在還不行。”朗逸心看向門外,“赤練仙袍需以九百九十九條陽命,方可煉成。”
武明空眉頭緊鎖,“你會殺我嗎?”
“不會。”朗逸心從懷中掏出牛肉,遞給武明空,“我只殺該殺之人。”
武明空顫抖地接過牛肉,放在火上,烘烤了起來,“朗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朗逸心展露笑容,“當然可以。”
武明空拿起牛肉,遞到朗逸心面前,笑靨如花,“朗哥哥,你先吃。”
朗逸心囅然而笑,接過牛肉,一分為二,遞給武明空,“好東西,要一起分享。”
武明空眉開眼笑,接過牛肉,細細咀嚼了起來,“朗哥哥,道門不是不吃牛肉嗎?你為什麼要吃牛肉?”
“這就是他們這幫人的荒謬之處。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牛也備受尊崇。牛貴而人輕,是何道理?”
“朗哥哥,我聽不懂。”
朗逸心展顏而笑,“快吃吧!明天,我帶你去找家人。”
武明空眼中閃過一抹驚恐,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去。我沒有家人。”
朗逸心滿面春風,“你的家人對你做了些什麼?”
武明空眼神躲閃,“沒,我沒有家人。”
“那你身上的狐裘衣,作何解釋?尋常人家,怕是一輩子也穿不上這等衣服。”
武明空矢口否認,“裘衣不是很常見嗎?街上很多人都穿著裘衣。”
朗逸心抓起武明空的衣襟,“裘衣常見,狐裘衣不常見。百姓之中,能穿上羊裘、犬裘者,已是富貴。”
武明空美目流轉,“唉!這是我偷的。我本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因小姐對我百般打罵,一氣之下,便偷了小姐的細軟和衣物,逃了出來。”
朗逸心囅然而笑,痛飲無象酒,“既然你不願說,我便不勉強你了。早些睡吧!”
言罷,朗逸心側身躺在火堆旁,恬然而睡。武明空看了看朗逸心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腳,怒意橫生。
武明空穿好鞋,起身走到廟外。她在嘯風的遮掩下,撕下多塊布條,將其系在一起,兩兩纏繞,擰成一股。
須臾,武明空進入廟中,躡手躡腳地靠近朗逸心。朗逸心似有所感,翻身睜眼,迷離而視。
“你怎麼還不睡?”
武明空汗流浹背,“睡,我這就睡了。”
朗逸心微微點頭,目不交睫,沉沉睡去。武明空鬆了一口氣,躺在朗逸心身旁,時不時碰一碰朗逸心。
多次觸碰之下,朗逸心不為所動。武明空為之一笑,小心翼翼地抓起朗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