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緩緩退去,女子歪倒在地,眉心黑氣,持續凝聚。張武陵上前檢視,詭譎道人伸手阻止。“別過去,陰煞入體,不為人也。”
張武陵雙眉微蹙,“玄心正氣,太乙無極,”
煉天法陣,中天紫氣,斡旋八方,淨化一切。女子眉心黑氣蕩然無存,長空黑夜支離破碎,九日光輝,籠罩藝蘭縣。
詭譎道人目視張武陵,單眉挑起,“識海大,當真令人羨慕,可無所顧忌。”
張武陵昂首挺胸,“想學嗎?我教你。”
詭譎道人不屑一顧,“不就是玄天戊法嗎?玄心宗與兩儀清風山同源,你的術法,道爺若是想學,早就學遍了。”
張武陵伸出食指,左右搖擺,“是玄天戊法沒錯。就算你學會了,你我也大相徑庭。天資,很重要。”
詭譎道人嗤之以鼻,向著女子走去,將其扶起,“醒醒,醒醒!”
張武陵手持慕嫣劍,輕點女子手掌。女子吃痛驚醒,連忙縮手,怒視張武陵。張武陵收劍入鞘,詭譎道人不由一笑。
“你越來越像那丫頭了。”
張武陵微笑蹲身,“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好。白嫣兒的方法簡單有效,在她身上,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詭譎道人挑了挑眉,“道爺說白嫣兒了嗎?”
張武陵昂首,“我說的是白嫣兒。”
詭譎道人囅然而笑,“你小子,既然心念白嫣兒,就不應在外漂泊。與她相守,嚐遍四時冷暖,閱盡萬千繁花,豈不美哉?”
張武陵起身,向東北方望去,“柳無情未死,我怎敢懈怠?她的天資不僅比我高,而且比我更加努力。我就是徹夜不眠,都無法超越她,又豈敢與白嫣兒相守呢?”
“天地萬物,相生相剋。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如何勝之?”詭譎道人拿過赤雲葫蘆,遞給女子,雲手相請,“想要戰勝柳無情,就需要找到剋制之法。”
女子抱著赤雲葫蘆,淺嘗輒止。張武陵若有所思,“昔日,淳風以道法應之,險些殺了柳無情。要不是姬無常要挾淳風,柳無情已死。”
“故而,道法克大魔,人心克道法。”詭譎道人輕撫張武陵肩頭,“三清咒法乃是道法至極。當你學會三清咒法的那一刻,便是報仇之時。”
張武陵無奈一笑,“恐怕,我就算學會了三清咒法,也勝不了柳無情。柳無情居然可以在人與魔之間,轉換自如,我如何能勝?”
“縱使強如武神,你也能應對自如。柳無情再強,也不會超過武神太多。況且,閆志歡乃是劍聖,絲毫不輸武神。你又何必長他人志氣呢?”
張武陵強顏歡笑,“與柳無情對戰了這麼多次,我清楚地知道,柳無情的實力已然超越了武神,也超越了師父。縱使他們聯手,柳無情也能從容應對。”
詭譎道人撫摸下巴,細細思索。女子將赤雲葫蘆放在詭譎道人的身旁,“能不能,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詭譎道人轉頭而視,“姑娘,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們有我們的路要走。咱們的路,不同。”
女子握住詭譎道人的手臂,“相同的,相同的!你們去哪裡,我便去哪裡,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會洗衣、做飯、刺繡……”
詭譎道人擺手,“姑娘,你與兩個男子一起同行,實在不方便。”
女子黯然神傷,聲淚俱下,“難道,天下之間,只有那個傻子肯要我嗎?”
張武陵蹲身詢問,“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女子邊哭邊說:“我名錢翠翠,家住風來鄉,因家中貧寒,父母便與人換親。今年,親家幼子已然成人,特來催婚。我心生好奇,便偷偷跟隨親家回去。誰知,那人竟是個傻子!”
“即是如此,何不退婚?”張武陵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