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夜色,沉默的奔逃。
斧子、鐵鍬、錘子、撐衣杆、拖把棍齊上陣,或艱難或輕易地打退近身的一階屍魔,彼此互助,倒也勉強守住了防線,就是人已然累極,快到極限了。
孫大慶手中的撐衣杆突然被屍魔頂脫手,他慌忙拔出別在褲衩裡的椅子棍,棍子太短,使他不得不和屍魔臉貼臉!
他牙齒都快咬碎了,心率一瞬間爆表,憋不住罵道:“那個砍傷陸隊長的傢伙是不是腦子有包!操!老子想鞭屍!”
“你別那麼激動,少說話,省點力氣!”林笑笑說,“已經能看到旅遊大巴了,大家堅持堅持!馬上就到了!”
十幾只屍魔追著他們,情急之下,拖把大爺推了陳平一下,偷襲陳平的屍魔一下子撲空,卻一頭撞倒了拖把大爺!
“大爺!”
那隻一階屍魔半壓在拖把大爺的身上,陳平立刻去拽它的後脖頸把它拉開,沒讓它咬到拖把大爺,但……它的手刺穿了拖把大爺的肚子!
陳平的眼睛立刻紅了,“大爺……”
“走…快走……”拖把大爺費力地擺了擺手,他手背和脖子上的血管都在異變成黑色……
陳平非常絕望,流著淚說:“走不掉了……”
“活著就有希望!陳小哥,別這麼沮喪!”一隻粗糙的大手揪住陳平的後脖領子,拎小雞似的把他拎走。
孫周這隻壯碩的胳膊上還坐著力竭的李豆豆,另一邊肩膀上扛著摔骨折的紅薯大叔和力竭的孫大慶,他一帶四,飛快地跑向不遠處的旅遊大巴。
王曉和南斗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跑,追是肯定追不上的,孫周的狀態太好了。
朱大刀在車門口接應,幫孫周卸人,一卸完孫周就又回去接王曉和南斗,等孫周扛著人往回跑,朱大刀立刻喊林笑笑上車。
林笑笑正和一隻二階屍魔纏鬥,還要防備圍攏過來的一階屍魔,聽到喊聲,她忍著經脈被灼燒的疼痛控火……不行,榨不出一絲靈力了!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自己的衣襟口。
小小一隻的火焰鳳凰不知何故陷入了沉睡,從她頭上掉落,當時她在忙亂中接住了火焰鳳凰,隨手就塞衣襟裡了……
她毫不猶豫地掏出沉睡中的小火去晃二階屍魔,手中的暗影藍匕終於抓到機會,一刀幹掉近在咫尺的二階屍魔,得以脫困!
“林姑娘,快些!這附近有長脖屍鳥,雖然它們突然飛走了,但保不齊它們又會突然回來!”
朱大刀伸手拉了把踉蹌的林笑笑,把人推上車,菜刀嗖嗖砍翻追到車邊的一階屍魔,他才回身上車關上車門!
林笑笑精神一鬆懈,瞬間就吐出一口瘀血,滯澀的胸口頓時舒暢了不少。
她偏頭看向車窗外,目光像是要穿過虛空看到惦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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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的一聲,霜華劍幹掉一隻屍魔,陸萬里喘著氣,後背靠到一棵灰色楓樹上,脫力的緩緩坐下。
[荊棘玫瑰]攔住了數十隻屍魔,和兩隻漂染了熒光綠毛的老冤家。
程九九一手握玫瑰花束,一手拽著兩隻長脖屍鳥的腦袋,因為忌憚長脖屍鳥身上的寄生螞蟥,她沒有直接幹掉長脖屍鳥,而是拿它們的長脖子當繩捆了一堆屍魔。
這些屍魔和長脖屍鳥都是被陸萬里的血液氣味引過來的。
程九九看著長脖屍鳥毛上被漂染的熒光綠,奇道:“這些熒光粉是什麼?居然不會隨著長脖屍鳥的隱形而消失。”
託這些熒光的福,她瞬間就發現了隱身飛襲而來的長脖屍鳥。
“見過變異的熒光蘑菇嗎?”陸萬里問。
程九九歪了歪頭,疑惑道:“它長什麼模樣?”
“蘑菇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