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九大喘一口氣,猛地睜開溼漉漉的雙眼,淚眼汪汪的和眼淚狂飆的凌音大眼瞪小眼。
程九九:“好壓抑。”
凌音:“好窒息,好難受,好想死掉……呸!真晦氣!”
程九九眉梢微挑,發覺自己手裡又抓著個人,立馬回身掐脖……“隊長?”
清雅病弱的少年狹長眼尾泛著薄紅,蹙著眉有點難受的樣子,看上去既漂亮又很好欺負。
掐脖的手不由鬆了力道,繞去他後頸輕輕捏了捏。
給凌音看得小臉通紅:“……不是,危險還沒解除呢,你倆能不能靠譜點?”
陸萬里:“……先出去。”
“嗷。”程九九戀戀不捨的收回手。
·
過道上一片漆黑。
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似乎在說這是一個好眠的夜晚。
凌音顫抖道:“上回我吐槽說一個上網衝浪的都沒有,太假了,這次他、他就給安排上了。”
“小姑子,別怕啊,這次它們不會醒的。”白鈺文輕笑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
凌音被那聲小姑子嚇得臉都白了,“你……你都不知道我哥長什麼樣……”
白鈺文:“好歹是親兄妹,應該長得不醜?”
凌音快哭了,她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我鄰家兩個哥哥長得更帥!真的,賊帥,比我哥帥!”
程九九:“……”
陸萬里:“……”
程九九一言難盡道:“你這個妹妹還真是誰都坑啊。”
“呵呵,是親妹妹沒跑了。”白鈺文說,“我落了一枚戒指在這個車廂裡,找到它,你們就能離開此間。”
凌音:“那要是進房裡找,不會驚醒那些骷髏嗎?”
白鈺文:“這個嘛……妹妹你進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凌音:“……”
試……試個錘子!
聽話音就知道絕對會吵醒沉睡的骷髏人!
“骷髏?”程九九好奇問。
凌音點點頭,心有餘悸的說:“打不死,很難對付,而且很吵,都是碎嘴子……”
“哎,小姑娘,你怎麼說話呢?”
“你怎能把本少爺和那等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相提並論?”
“我就喜歡說話怎麼了?礙著你個封建餘孽了?”
“就是就是,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在這裡躺了太多年,他不會說話,大家見諒則個。”
“哼~飯來了,先吃飯,前輩們,我快餓死了,讓我先吃第一口好不好?吸溜~好香的精氣~”
“不好,你都死八百年了,誰是你前輩!”
“放屁!老子年紀輕輕,才二十一,哪裡就有八百歲了!”
“……你傻不傻,才二十一的年紀,都還沒有定性,有什麼想不開的?”
“你在三十一歲見多識廣、沉穩理智的年紀,不也做了和我同樣的選擇?”
“小朋友,我那是生病了,抑鬱症,控制不了地自殘……”
“能活著,誰又想死?”
“嗐,互揭傷疤有意思麼?不如飽飽的吃上一頓,再與愛人相擁而眠。”
“睡什麼睡,起來嗨!”
“就是,太無聊了,再嘮嘮,飯反正跑不了。”
“……”
飯·凌音安靜如雞。
程九九按了按耳朵,“真的好吵。”
月光落進窗臺,灑在一個個骷髏架子上,它們或坐或站,或躺或趴,森然白骨上要麼裂了口,要麼長了青苔、纏了水草。
就像是生前受到的傷害,都成了骨子裡無法癒合的疤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