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靜謐,秋風穿梭在樹林中,沙沙作響。兩顆光珠在樹梢上左右搖晃,一座破敗不堪的房屋出現在林中空地上。其上缺角,匾額上佈滿蛛絲。
蟾蜍呆呆鼓嘴,蚊蟲飛過,悄然消失。花色長蛇纏繞在庭柱上,吐著信子,緊盯著倒掛的蝙蝠。蜈蚣大搖大擺地在臺階上蜿蜒,飛身一躍,出現在老鼠的脖頸上。
張武陵和詭譎道人舉著火把穿越樹林,夜梟轉動腦袋,看著兩人,咕咕作響。詭譎道人撿起石子,猛然丟向夜梟。夜梟應聲落地,奄奄一息。
“讓你再叫,吵得道爺頭疼。”
張武陵表情複雜,“它可曾傷害你?”
詭譎道人拍了拍手,“不曾。”
張武陵走向夜梟,抓住夜梟。光點閃過,夜梟振翅飛向夜空。詭譎道人饒有興致地看向張武陵,“你為何要這麼做?”
“祖師說過,當以善道,修習仙法。惡人須斬盡殺絕,善人須悉心保護,不能良善消失在世間。”
“小子,你這種想法不好。人不是非黑即白,猶如太極一般。黑白相間,才是人。”
“謬論。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張武陵大步流星,向著義莊而行。詭譎道人攤了攤手,向著義莊悠然而行。張武陵剛踏出樹林,紫袍閃動,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來,林中飛鳥四散。
蟾蜍跳入水中,蜈蚣鑽入石縫。長蛇顧不上飛走的蝙蝠,從庭柱上滑下,消失在黑暗中。張武陵不明所以,一隻手落在他的右肩上。
張武陵迅速拔劍,朝著一側劈去,“怎麼是你?”
“你是不是瘋了?你可在林中見過其他人?”
詭譎道人不悅地甩開劍身,柴刀悄然出現他的脖頸上。他冷哼一聲,單手抓出柴刀,左手結印,向右猛烈按壓。霎時間,鬼哭狼嚎。
“不長眼的東西,道爺你也敢惹。”
張武陵茫然不解,“你在和誰說話呢?”
詭譎道人丟掉柴刀,掏出一張黃符扔到張武陵眼中,“敕!”
黃符消散,張武陵睜開眼睛,驚恐之色躍然臉上。一張慘白的臉上,鮮血滿目,痛苦地瞪著詭譎道人。雙爪停留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這……這就是鬼?”
詭譎道人淡然一笑,“這算什麼鬼,不過是一縷怨氣罷了。”
詭譎道人掏出黃符,甩向怨氣,“破!”
光團旋轉,滋滋作響。怨氣抱頭哀嚎,面目猙獰。頃刻,便消失在夜空中。張武陵思而再思,“為何我在樓蘭古剎能見到鬼,卻不能在此地看見它?”
“樓蘭古剎和這裡不一樣。那裡是亂葬崗,鬼物已凝成實體,而此地多為怨氣,不成氣候。”
“既然不成氣候,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彆著急,很快就有厲鬼上門了。橫死的世道,最不缺的就是鬼。”
詭譎道人朝著義莊走去,張武陵緊隨其後。張武陵剛進入義莊,渾身戰慄,不由抱緊臂膀,“這裡為何如此寒冷?”
“怨氣多了,自然寒冷。”
詭譎道人喝了一口酒,躺在棺材上,將火苗扔到火盆中,“小子,弄點柴來。”
張武陵凝神,多棵枯枝飛來,落在火盆中。火焰高漲,溫暖了整個房間。一顆水珠滴落在張武陵頭頂,寒意刺骨,令他不由向上一看。
一顆頭顱和張武陵四目相對,張武陵拔劍斬去,頭顱哀嚎一聲,而後口吐黑氣。張武陵翻身躲避,猛然下劈,頭顱閃避。
“玄心正氣,萬法歸元!”
金色花瓣在義莊內爆裂開來,頭顱爆裂,怨氣消散。詭譎道人欣然點頭,閉目養神,“子時叫醒我。”
張武陵點頭,反覆觀察著義莊。秋風蕭瑟,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