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寧願風餐露宿也不肯離開。
裴斯年的世界裡,永遠只有凌洲。他不會強迫凌洲做任何事,只會像一顆衛星一樣沿著既定的軌道圍著他轉,生生世世,絕不偏航。
——
「該死的。」嚴霜燼的車子滯留在了半路——通往時家老宅的路徑。
手機上的導航資料顯然是被幹擾,遲遲沒有顯示。
嚴霜燼索性下了車,他現在更加確定,凌洲是被他那個手痕心黑的「大哥」帶走了。
時家宅院坐落在市中心,卻獨佔了偌大的綠野山林。連綿的建築群,甚至比一般的旅遊景區還要龐大。
嚴霜燼憑藉著超高的記憶力才不至於迷路。
只是,離時家宅院越近,嚴霜燼的心情就越複雜。
凌洲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連午飯都要蹭他的不說,平時連雙貴一點的鞋子都穿不起,堪稱窮到了極點。
嚴霜燼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服自己,凌洲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小混混,變成了豪門養子。
他至今記得凌洲在收到自己送的限定版aj後,那副沒見過世面的開心模樣。實在不像一個有過富裕生活的小少爺。
嚴霜燼走了一會兒,眼見手機訊號變成了一格。他的疑惑瞬間變成了擔心。
凌洲那傻裡傻氣只會跟自己拌嘴的傢伙,怎麼能在這種人心複雜的豪門生存?
不行,要把人帶回去。嚴霜燼摘掉了身上已經失靈的通訊器,加快了腳步往時家走。
走到半路,他卻看見了一個可恨的熟悉身影——顧成耀。
顧成耀顯然比他先到,還帶了一群人。只是時家的人似乎更多,他暫時還沒能進去。
嚴霜燼暗罵了一聲,這麼大張旗鼓的硬闖根本沒可能進去。這裡是時家的地盤,就算顧成耀帶再多的人也進不去。
原本,嚴霜燼是打算潛進去,但現在看來是沒可能。時家守衛森嚴,根本沒有空隙可鑽。
「請轉告時鈺,如果他不想落下非法拘禁他人的把柄,最好現在放人。」
聽見顧成耀的話,守在門口的人有些猶豫。一個中年男人聞言還是轉身朝主宅跑去,大約是跟時鈺匯報情況去了。
嚴霜燼也站在了時家門口,顧成耀見到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並沒有跟他多說一句話的打算。
兩人沉默地站在門口,雖沒有說話,卻無聲地釋放著強烈的敵意。
站在四樓的時鈺見狀,陰森地笑了笑。狗咬狗麼,他最喜歡這樣的戲碼。
身後,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起身,朝時鈺說:「時先生,今天的治療就到此為止吧。」
「嗯,慢走不送。」時鈺露出厭煩的神色,他揮揮手,「以後也不用來了。」
中年男人也鬆了一口氣,嘴上卻說:「時先生您治療的目的是好的,只是人的性格一旦成型就很難改變,您需要慢慢來。」
當了心理治療師近三十年,中年男人還是第一次遇見時鈺這樣的情況——想要改變自己過於陰鷙偏執的人格。
這無異於變相地摧毀自己。
而且時鈺的個人意識太過強大,睡眠、暗示一系列的方法根本不管用。
時鈺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是怎麼辦呢,不變好一點,我的弟弟會討厭我。」
中年男人後背一涼,有種被毒蛇盯著的錯覺。
「李志,送這位先生回去吧。」時鈺意興闌珊,緩緩地走到了凌洲的房間。
房間裡的設施都沒變,依舊是凌洲喜歡的暖色調。時鈺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自從凌洲離開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過這間房間。
他不許任何人進去破壞裡面的一切——包括凌洲曾經留下的氣息。
時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