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恥笑老夫班門弄斧,可有其事?”
尹靖怔了一下,聽他口氣極不友善,與“竹香齋”初見面的情形不大相同,不由神色一整,道:“老前輩剛才之言,只怕是途聽道聞,你想在下會如此放肆嗎?”
他這一反問,比千萬言解釋更見功效,天地棋仙為之一愕,只見尹靖眉宇間,浮動著凜然浩氣,言辭懇切,絕非狂傲自之徒。
鬼谷子吶吶道:“老夫也想,小兄弟……不會是驕滿之人……”他頓了一下,接道:
“只是老夫有一事甚感驚異,如果你獲曠代奇緣,縱然盡得‘蒙面劍客’真傳,似亦不可能如傳聞中,赤手擊敗‘浮月莊主’,連挫‘崑崙三老’,技壓‘天外神叟’,那等八面威風,四海震撼。”
尹靖微微一笑,道:“你們武功各有所長,在下不敢言勝,致於有關在下武功源流,江湖傳聞略有出入……”
他臉上現出濡慕景仰之意,接道:“誠如老前輩所料,在下並非蒙面劍客傳人,師承乃終南太乙門。”
“終南太乙門,呀!那你是武聖傳人?”
“不錯!在下正是武聖三傳弟子,家師上玉下陽,我在‘接天峰春秋居’,十載受藝,與林老伯常相往來,臨行之時蒙林老伯惠贈松紋古劍,並交下‘藏玄秘圖’委我親上恆山取回‘玄天圖’,送上‘七仙山萬劍池’,面呈真武子,以了卻夙願,彌補當年負罪師門之咎……”
說到此,突然嘆了—口氣,道:“唉,想不到在下一時大意,使秘圖遺落江湖,憾甚!”
天地棋仙聽完了話,臉上顯出無比的虔敬,道:“數百年前,終南武聖天痴子。名震環宇,海內共仰,他的武功被公認為天下無敵,數百年後大家只道武聖絕學已失傳人間,不意今日重現江湖,立即鋒芒燦爛,威鎮武林。”
尹靖道:“在下德薄能鮮,只怕有辱先人德望,今後還請老前輩多多提挈。”
“小兄弟懷珠抱玉,勿用客謙,說起‘藏玄秘圖’殊感汗顏,老夫廿年來隱居蘇北,侶魚蝦而友麋鹿,自覺淡泊明志,嗔念全無,那知道見到‘藏玄秘圖’後私心靡生,卻也起了窺視‘玄天圖’的貪念,嗨……早年我與林鐘如有過數面之緣,雖然說不上莫逆之交,但卻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為人豪爽,具有古人之風,在武當門下弟子中,無論人品武功,均出萃同儕,深得長輩器重,若不是為報滅門大仇,私竊鎮山秘籍,當可接掌三清宮,領袖武當派。現在老夫既明內情,當鼎力助其完成夙願,才不負當年相識一場。”
尹靖拱手一拜道:“晚輩替林老伯,先行謝過。”
呂重陽亦滿臉誠敬道:“有關蒙面劍客之事,兄弟曾聽先父提起,他對林鐘如的孝舉,深表嘉許,曾為此事,親上‘萬劍池’建議前任文靜仙姑,主張不應緝拿蒙面劍客。”
天地棋仙笑道:“兄弟現在急流勇退,想回‘竹香齋’過清靜的生活。呂老二還是煩你跑一趟恆山,令武兒將秘圖奉上,交給尹兄弟,並協助追尋‘玄天圖’了卻林鐘如夙願。”
呂重陽道:“這個兄弟義不容辭,我也好同矮老頭,再痛痛快快打上一場,替你出氣。”
天地棋仙道:“矮老頭兒最小氣,讓他佔一些便宜他就高興得睡不著覺,你如果去找晦氣,豈不令他心安理得?”
“哈哈鬼兄今日靈犀一點,通徹禪理,反而變得襟懷雅量了。”
“兄弟有時比矮老頭更小氣,有時肚大可容船,就唯獨一事當仁不讓……”
呂重陽未等他說完接道:“不能輸棋。”
天地棋仙呵呵大笑,道:“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尤其不能輸給少林掌門大限禪師。”
他笑了半晌,突然轉目望著尹靖道:“哦,對了,咱們那盤棋,你判定勝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