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住店沒空房,但東家住店就一定會有房間,兩人一間房,夫妻同房天經地義。
有房住不表示一定有床睡,這是凌清雪此時最大的感悟。
目光在屋裡轉了一圈,她的目光最終落在那張桌子上。
江隨雲將脫下的外裳掛到一旁的衣架上,拉開被子後回頭看她,“娘子,還不歇息?”
凌清雪走向桌子,將茶碗放到一邊,躍上桌面,盤膝而坐。
“娘子……”江隨雲先是訝然,旋即莞爾一笑,“何必如此呢?”
凌清雪閉目打坐,充耳不聞。
他走過去,坐在桌邊,近距離端詳著她。
沉靜而安詳,一如洞房當日初見之時。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閉目打坐的凌清雪氣息開始變得不穩,她終於忍無可忍地睜開眼,視線同時對上一雙興味盎然的眸,聽到他輕柔包容地輕喚,“娘子。”
“你不睡,跑我跟前看什麼?”
“娘子很好看。”
“你找個人畫張更好看的掛床頭看吧。”她沒好氣地說。
江隨雲笑容染上幾絲邪氣,“何必那麼麻煩,只要娘子上床去睡,我睜開眼就能看到,而且畫是死物,娘子卻是活色生香的。”
“你這個登徒子。”她伸腳就要踹他,卻在最後關頭收住勢。
江隨雲就勢抓住她的腳,陪笑道:“為夫說笑呢,娘子何必動氣,別惱啊。”
凌清雪眼瞼微垂。窗外是誰?
江隨雲因為她沒有後續的動作而益發地親暱,伸手輕攬住她的腰身,耳語般地道:“娘子,回床上睡吧。”
凌清雪沒有抬眼,直接伸手抓住他放在中間腰間的手不讓他更加放肆,卻依舊沒有開口。
“娘子……”她的反應令江隨雲心中生疑,雖不知是何原因,但可以肯定她此時不會推拒他,便大著膽子湊近,極快地在她頰邊印上一吻。
“你。”她捂臉,又羞又惱地瞪他。
沒了鉗制,江隨雲馬上伸手將她整個人摟抱入懷。
凌清雪剛要發作,驀地聽到窗外傳來一道清晰的樹枝斷裂聲,唇瓣微抿,就勢靠入他的懷中。
江隨雲益發肯定有事,但美人投懷送抱,此等機會放過的,便是傻子。
窗外猛地傳來一陣巨響,而後投宿在酒樓中的江湖人聞聲而出,外面頓時嘈雜成一片。
凌清雪在第一時間推開江隨雲,推開窗戶躍了出去。
院中一棵大樹被人一掌劈斷,而那抹遠遠離去的身影讓她默然無語。齊浩宇,你想做什麼呢?
“娘子。”
熟悉的輕喚,熟悉的腳步,之後是熟悉的體溫,曾幾何時,他對她來說已是這般熟悉?凌清雪有些怔忡起來。
眾人看到只著中衣的江隨雲伸手將妻子攬入懷中,相攜回房,不由得下意識地看向其他人。
那棵樹正好在江氏夫婦的窗外,不言而喻是衝著誰來的。
看來鏡明山莊的主人似乎對這個失之交臂的妻子仍然念念不忘。
回到屋內的凌清雪掙開江隨雲的手,默默地坐到桌邊。
“娘子——”江隨雲走到她身邊,“是齊莊主嗎?”
她默默點頭。
“他很愛你。”他肯定。
她抬頭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帶了幾分諷刺,“他在秦淮河畔有個相交五年的紅顏知己,每年必有一個月會在那位美人的住處留宿,這在江湖上是公開的秘密。”所以她也知道。
“也許是你誤會了,知己而已。”江隨雲下意識地幫齊浩宇說話。
凌清雪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娘子?”
她轉頭看向窗外,聲音有些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