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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會太長時間,」奎因先生說,「我想一旦你真的看見我,就會認出我來。」

「你再沒有什麼——沒有什麼要告訴我了嗎?再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解釋什麼?」

「解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你。」

「你是一個知識淵博的人,」奎因先生說,「有一個詞也許對你有意義,我想它對你可能會有用。」

「什麼詞?」

「色盲。」奎因先生說完,笑了起來。

「我不明白——」薩特恩韋特先生皺了一會兒眉頭,「是的,是的,我知道,只是這會兒想不起來……」

「暫且告別吧,」奎因先生說,「你的車來了。」

這時,汽車果然開來了,正準備停在郵局門口。薩特思韋特先生迎了出去。他心急如焚,不願再浪費更多的時間讓主人等下去。然而,他跟朋友說再見時依然戀戀不捨。

「沒有什麼我可以為你做的了?」他問,聲音裡充滿了渴望。

「沒有什麼可以為我做的了。」

「為其他人呢?」

「我覺得可以。非常可能。」

「希望我能夠明白你的意思。」

「我對你寄予最大程度的信任,」奎因先生說,「你總能瞭解事理。你有敏銳的觀察力,很快就可以弄懂事物的含義。你和以前一樣,沒有變,我向你保證。」

他把手放在薩特思韋特先生的肩頭停留片刻,走開了,沿著鄉村大道向與多夫頓·金斯伯恩莊園相反的方向輕快地走去。薩特思韋特先生上了車。

「希望我們不會再出什麼麻煩。」他說。

他的司機安慰他說:「離這兒沒有多遠,先生,至多三四英里,而且現在汽車跑起來也很順當。」

他把車往前稍微開了開,在路寬的地方拐過來,回到他來時的路上,他又說了一句:「只有三四英里了。」

薩特思韋特先生重複了一遍「色盲」。他仍然沒有弄明白這個詞到底有什麼含義,可他感覺應該是有的。這個字眼他以前聽人說過。

「多夫頓·金斯伯恩。」薩特思韋特先生對自己輕輕念著這個名字。這兩個詞對他來說仍是往常的含義,一個幸福團聚的地方,一個他恨不能更快抵達的地方,一個他將依然感到輕鬆愉快的地方,即使他的許多故人都已不在那兒了。但湯姆還在那裡,他的老朋友,湯姆。他又想起了昔日的草地、湖水、河流以及他們童年時一起做過的事情。

茶會安排在草坪上。一段臺階從客廳的法式窗戶下面延伸出去,一側有一棵高高的紫銅色山毛櫸,另一側有棵黎巴嫩雪松,如此構築了茶會的外景。草地上擺著兩張白色的油漆雕花桌子,周圍有各種的花園椅子。直背椅上設有花花綠綠的坐墊;只要你樂意,大可以攤開躺椅,伸開雙腳眯上一覺。有些椅子上甚至裝有頂篷,擋住陽光的照射。

這是一個美麗的傍晚,草地的綠是一種柔和深沉的色調。晚霞透過紫銅色山毛櫸直射過來,雪松映在泛著粉色的金燦燦的天空裡,顯得婀娜多姿。

湯姆·艾迪生斜靠在藤製長椅上,雙腳蹺起,等待他的客人。薩特思韋特先生注意到他在多個場合遇見這位主人時的情形:穿著舒服的拖鞋,套在他輕微腫脹的患痛風的雙腳上;他的那雙鞋也很古怪,一隻紅,一隻綠。好人老湯姆,薩特思韋特先生想,他沒有變化,和以前一模一樣。他又想到:「我真笨!我當然知道那個字眼的含義。為什麼我當時沒有馬上想起來?」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來了,你這個老傢伙。」湯姆·艾迪生說。

他依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老人,寬闊的面龐上嵌著一雙灰色、閃亮的眼睛,寬寬的肩膀仍使他看起來十分健壯,臉上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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