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過的,衣裳乾淨整潔,卻依舊掩飾不住面色蠟黃,憔悴病瘦;對比海氏的白胖圓潤,華蘭簡直不像是生了孩子,倒像是生了場大病。
王氏當時就急忙撲了上去,一口一個‘兒啊’叫起來,華蘭只笑笑:“……這次懷相不大好,慢慢養著便好了。”說話有氣無力,還不住喘氣。
再看那小嬰兒,也是病懨懨的,形容瘦弱,連哭聲都不大聞得,給他脫換衣裳洗三時,只小病貓般的嗚咽了幾聲,就不大動彈了;明蘭記得海氏的女兒洗三時,那胖胖的小手小腳掙扎起來,甩的滿地水花,叫一個起勁!
在座眾人俱是一臉懷疑,轉頭去看袁夫人和袁大奶奶婆媳倆,只見袁大奶奶似有些侷促,低頭與一旁的親孃章姨媽說話,袁夫人卻神色自若,見別人目露疑惑,居然還輕描淡寫道:“我早和二兒媳婦說了,這胎懷相不好,得多當心著些,她偏偏……”
說著說著,竟數落起華蘭自己不當來,眾女眷們也不好搭話,只笑笑聽著。王氏暗恨,偏礙著在座人多,她不好當場質問,只能咬牙忍著;墨蘭不動聲色的低頭喝茶,頗覺痛快。
明蘭微轉視線去看華蘭,卻見她低著頭,目光中隱隱憤恨,明蘭心中難過,坐到華蘭床頭,輕輕撫著她乾瘦的手背,忽然滾燙一下,只見手背上溼潤一滴。
明蘭一陣酸楚苦澀,緊緊握住她的手。
如蘭神經大條,比旁人反應慢一拍,好容易才看出華蘭身上不妥,一經發現,她就立刻發作,一下站起來,對著袁夫人大聲道:“我姐姐怎麼這般瘦,是不是生病了?”
此言一出,屋子立刻一片安靜,有時候蠻的就是怕橫的;如蘭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袁氏婆媳,袁夫人立刻臉色一沉:“親家姑奶奶怎麼說話呢?婦人家懷孩子,自有個好歹的!等你自己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這話用來堵一般年輕媳婦是管用的,可惜如蘭不是,她可是半夜爬山石去幽會的當代崔鶯鶯,果然,她上前幾步,愈加大聲道:“不用等了,我來問你好了!你是不是又往我姐姐房裡塞一大堆妾室通房了?”——這是華蘭頭次流產時袁夫人的傑作。
“你胡扯什麼?!”袁夫人面色漲紅,手上的茶碗不住叮咚,周圍已是嗤笑四起了。
“那就是你又逼著我姐姐挺著大肚子給你站規矩!”如蘭的手指幾乎指到袁夫人鼻尖—這是華蘭懷莊姐兒時袁夫人的創意。
“放肆!你也太欺人了!”袁夫人渾身顫抖,女眷們嘲諷的目光愈加露骨。
“不然就是你硬叫我姐姐懷著身子替你管家?”袁夫人又不是盛紘,如蘭絲毫不懼——這招是華蘭懷實哥兒時才出的新招。
“你你你……”袁夫人頭一次遇上這麼個心直口快的潑辣女子,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明蘭心裡暗叫痛快。
在座的夫人太太中,除了回老家辦事而沒法來的壽山伯夫人和出嫁的袁文纓,不少都是常與忠勤伯府來往的女眷,知道袁家底細的著實不少,大多暗笑著看白戲,只有幾個輕輕皺起眉頭。
袁大奶奶趕緊扶住婆婆,尖聲道:“親家姑奶奶,你也積些口德吧,難不成弟妹有個好歹,便都是我們的過錯?!”
誰知如蘭一臉理所當然:“那是自然!反正我姐姐若有個不好,定然是你們婆媳欺負她!你看看你們兩個,吃的這麼白胖,下巴都兩層了,若你真待我姐姐好,應當是照看她照看的也消瘦了才對!”
明蘭幾乎噴笑,遇見這麼不講理的人,王氏又不加制止,袁大奶奶也只好啞然,暗摸下自己的雙下巴,羞憤難言的轉身低頭坐下;華蘭虛弱無力道:“如兒,別說了……”
袁夫人緩過氣來,厲聲道:“你們盛家姑娘金貴,咱們袁家伺候不起,不過趕緊接回去罷!”
眾人見事至此,知道不好,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