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藝術家的生活是沒有意義的,他越是有才能,他的作用就越令人奇怪、不可理解,因為實際上他的工作不過是供兇殘卑鄙的禽魯消遣,是維護現行制度的。所以我現在不想工作,將來也不工作……什麼都不需要,讓地球毀滅去吧!”
“蜜修斯,你出去,”麗達對妹妹說,顯然認為我的言論對這樣年輕的姑娘是有害的。
任妮亞不悅地姐姐和母親,走了出去。
“有些人想為自己的冷漠辯
解,總是發表這類妙論。”麗達說,“否定醫院和學校,比給人治病和教容易得多。”
“說得對,麗達說得對,”母親附和道。
“您威脅說不再工作,”麗達接下去說,“顯然您把自己的工作估計得很高。我們別爭論了,反正我們永遠談不到一塊兒去,因為您剛才那麼鄙薄地談到的圖館和藥房,即使很不完備,我也認為它們高出於世界上所有的風景畫。”說到這裡,她立即對著母親,用完全不同的語氣說:“公爵自從離開我們家後,人瘦了許多,模樣大變了。家裡人要把他送到維希1去。”
她對母親談起公爵的情況,顯然是不想跟我說話。她滿臉通紅,為了掩飾自己的激動,她像個近視眼似的,把頭低低地湊到桌子跟前,裝作報的樣子。我的在場使人難堪。於是我告辭回家。
四
外面很靜。池塘對岸的村子已經人睡,不到一絲燈光,只有水面上朦朦朧朧地倒映著暗淡的星空。任妮亞一動不動地站在大門前的石獅旁,等著我,想送送我。
“村裡人都睡了,”我對她說,竭力想在黑暗中清她的臉,卻到一雙憂傷的黑眼睛定定地望著我,“連酒店掌櫃和盜馬賊都安然入睡了,我們這些上流人卻在互相嘔
這是一個淒涼的月之夜,之所以淒涼,困為已經透出秋意。蒙著紫氣的月亮慢慢升起,朦朧的月光照著大路和大路兩側黑沉沉的冬麥地。不時有流星墜落下去。任妮亞和我並排走在路上,她竭力不天空,免得到流星,不知為什麼她感到害怕。
天才也不會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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