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就這麼說!你錯人了,大人,就這麼說!你胡作非為!你找別人當你的奴才去吧!我們不比別人笨,大人,我們會把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攆走!用不著含糊其詞!就這麼說……走吧,謝尼亞……朋……只是你要把頭髮梳一梳……就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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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傑茲傑莫諾夫的小名。
“我脾氣急躁,先生們……恐怕會說過了頭。還是茲拉奇科夫去好!”
“不,謝尼亞,你去好……茲拉奇科夫對付綿羊還行,而且還得喝醉了酒……他是糊塗蟲,你呢,畢竟……去吧,親的。”
傑茲傑莫諾夫梳好頭髮,拉平坎肩,衝著拳頭咳一聲,就走了……大家屏住呼吸。進了辦公室之後,傑茲傑莫諾夫站在門口,手哆嗦著摸摸嘴唇:哦,該怎麼開頭呢?當他到上司禿頂上那顆熟悉的黑痞時,他感到心口一陣冰涼,心臟像被帶子勒緊了……背上掠過一股寒氣……其實,這不算糟糕,由於不習慣準都會這樣的,就是不該膽怯……鼓起勇氣來!
“哎……你來幹什麼?”
傑茲傑莫諾夫向前邁出一步,動了動舌頭,但沒能吐出一個字:嘴裡像塞著一團亂麻。與此同時,這位代表感到,不僅嘴裡出了毛病,五臟腑也一樣……那股勇氣從胸部下到腹部,在那裡咕嚕嚕響一陣,又順大腿下到腳後根,最後在靴子裡卡住了……而靴子又是破的……糟糕!
“哎,你來幹什麼?沒聽見嗎?”
“嗯……我,我沒什麼事……我只是順便來。我,大人,聽說……聽說……”
傑茲傑莫諾夫想管住舌頭,但舌頭不聽話,他接著往下說:
“我聽說尊夫人中彩得了一輛四輪轎式馬車……彩票,大人……嗯嗯嗯……大人……”
“彩票?好……我這裡只剩五張了……五張你全要?”
“不……不……不要,大人……一張……足夠了……”
“五張你全要了?我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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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了,大人。”
“每張盧布……不過你麼,只收五盧布……籤個字吧……衷心祝你好運……”
“嘻嘻嘻……謝謝1……大人……啊哈,非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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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為法文。
“你走吧!”
一分鐘後,傑茲傑莫諾夫已經站在門房中央,臉紅得像大蝦,含著眼淚向朋們借二十五盧布。
“我給了他,諸位仁兄,二十五盧布,可那不是我的錢!這是我丈母孃要我付房租的……借給我錢吧,先生們!求求你們啦!”
“你哭什麼呀?很快你就可以坐上馬車出遊了……”
“馬車……馬車……我要馬車幹什麼?拿它嚇唬人嗎?我可不是神職人員!再
這是七年前的事了,當時我住在t省某縣地主別洛庫羅夫的莊園裡。別洛庫羅夫這個年輕人,黎明即起,穿一件緊腰長外衣,每天晚上要喝啤酒,老跟我抱怨,說他在任何地方都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他住在花園裡的廂房裡,我則住在地主老宅的大廳裡。這個大廳有許多圓柱,除了我睡的一張寬大的長沙發以及我擺紙牌作卦的一張桌子外,再沒有別的傢俱。裡面的幾個舊式的阿莫索夫壁爐1里老是嗡嗡作響,哪怕晴和的天氣也是這樣。遇上大雷雨,整座房子便震顫起來,似乎轟的一聲就要土崩瓦解。特別在夜裡,當十扇大窗霍地被閃電照亮時,那才真有點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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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由h·a·阿莫索夫(一七七--一)設計的一種氣動式爐子。
我這人生性懶散,這一回乾脆什麼事都不做。一連幾個小時,我望著窗外的天空、飛鳥和林蔭道,讀給我寄來的報,要不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