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緞去討好敵人,這必然增加了敵人的財富,同時會表現的太怯弱無能,像前朝侍奉大羅國,百花國那樣,也不會有什麼成效,到頭來依舊是被欺負掠奪;獨有用美人計才最適合,這樣可以消磨敵軍將帥甚至一國之主的意志,削弱他的體質,影響他的情緒和判斷,從而可以增加他臣子和部隊的怨恨情緒。春秋時期,越王勾踐敗於吳王夫差,便用美女西施取悅夫差,讓他貪圖享受,喪失警惕,後來越國打敗了吳國。這樣的例子前朝也有很多……”
南宮火月屏氣凝神,聽他談古論今,侃侃而談,頓時目光灼灼,盯著他清秀而自信的面龐出神。
一旁研墨的侍女,也忍不住抬起頭來,著眼前風度翩翩滿腹才華的少年,雙眸水汪汪的,彷彿溢位水來。
這一交談,便是洋洋灑灑兩個時辰。
窗外,已是夕陽西下。
洛青舟停住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南宮火月的目光,依舊出神地盯著他的臉頰和那神采奕奕的眸子,怔了一會兒,方回過神來,端起茶壺,幫他斟茶,笑道:“先生大才,本宮心服口服。”
頓了下,她突然又道:“不過,先生舉的例子,那些將帥和國君,都是男子。自古男子難過美人關,但如果換作女子呢?女子為將帥,女子為……一國之主。那對方還如何施展美人計?”
此話一出。
整個房裡的空氣,似乎突然一滯。
寂靜了一會兒。
洛青舟方拱手道:“殿下,在下也只是一家之言,說出來僅是供殿下參考,並非就是真理,也並非就真的有用。”
南宮火月依舊美目灼灼地盯著他道:“先生,可以直接回答本宮的話嗎?如果將帥是女子,國主也是女子,那敵人的這個計策,是不是就徹底沒有用了?如果這個計策沒有用了,那是不是就表示,其他很多對於男子使出的計策,其實對於女子統帥都沒有用,是這樣的嗎?”
洛青舟低頭沉默了一下,道:“並不是。”
“哦?”
南宮火月眯了眯眸子。
洛青舟抬起頭,與她目光對視,道:“殿下,美人計的確是對男子統帥使用的,但如果對付女子統帥,其實可以使用美男計,或者其他感情計謀。只要是人,都會有感情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會有身體需求和感情需求,都會有慾望。只要抓住這些,無論對方的統帥是男是女,都有機會施展計謀。”
說到此,他停頓了一下,目光依舊與她目光對視著,繼續道:“殿下覺得女子為統帥,可能就會避免很多錯誤,可能就會無視對方很多計謀,這個假設並不成立。如果殿下真這樣以為,以後可能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
氣氛突然變得更加緊張壓抑起來。
旁邊侍女手裡握著的墨塊,微微顫抖著,她抬著頭,目光吃驚地著眼前這名膽大包天的少年。
房間裡靜默許久。
南宮火月方淡淡一笑,開口道:“多謝先生的解惑和高見,先生的這番話,本宮一定也會銘記在心裡的。”
洛青舟收回目光,轉過頭,了窗外的天色,起身拱手道:“殿下,時候不早了,在下該回去了。”
南宮火月笑道:“本來今日讓先生來,本宮是想跟先生說幾句話的,不過現在來,是沒什麼必要了。先生的心意,本宮已經明白了。不過本宮還是想問一句,先生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洛青舟默然不語,沒有回答。
南宮火月沒有再多問,站起身,笑道:“先生,本宮聽說你那屋裡,就只有一個伺候的丫鬟。先生幫了本宮這麼多,本宮也沒有什麼給先生的,就算想給,先生也不敢要。所以,就送給先生一個服侍的丫鬟吧。”
說著,她向了旁邊研墨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