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冬兒趴在桌子上,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了衛臻嘴邊,只張著嘴逗弄衛臻道:「主子,來,張嘴,啊!」
衛臻被冬兒這模樣逗笑了,不多時,只接過勺子,蹙眉多吃了幾口,末了,道:「姨娘近來可還好。」
冬兒道:「姨娘一切都好。」
只是說著,神色帶著幾分的遲疑。
衛臻看了她一眼,道:「有事說事兒。」
冬兒偷偷往門口瞅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沖衛臻道:「昨兒個姨娘知曉潘姨娘去世的訊息了,姨娘當場便落了淚。」
衛臻聞言,微微一愣,正要詢問,只見冬兒又立馬笑著沖衛臻道:「主子莫急,姨娘這回沒被嚇到。」
說著,冬兒嘆了一口氣,看著衛臻道:「主要是這一段日子,姨娘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主子您身上了,無暇顧及其它,潘姨娘的事情,姨娘雖有些難過,有些惶恐,可在姨娘心目中,萬事都沒有主子您重要,所以,主子,您可得好起來,您是不知道,這半個月,咱們整個院子裡的人都是如何挨過來的。」
冬兒難得一本正經。
衛臻聞言心裡微微有些動容。
不多時,只直起了腰桿。
她覺得冬兒說的極是,在如此要緊的時候,她可萬萬不能消沉,上回,為了免於被冉氏發現碧水居的秘密,衛臻直接跟冉氏撕破臉皮了,這一段時日,冉氏的目光都還在潘姨娘過世這件事上,可一旦此事塵埃落定,待冉氏回過神來,定然會察覺出碧水居的不對勁兒。
潘氏的事情,衛臻不知道這是偶然,還是意外,若是意外,那麼,這樁意外來得未免也太過□□無縫了。
衛臻沒有證據,無法下任何定論,可是,一來,潘氏私下跟冉氏交好,這二來麼,這半個月來,
衛臻思索了幾回,那冉氏跟碧水居多年素無往來,那日,卻未免來得太過湊巧了些,衛臻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此事乃冉氏所為,可此事倘若是人為的,那麼,毫無疑問,衛臻唯一可以斷定的便是,那人是冉氏無疑。
對於潘氏的遭遇,衛臻是內疚的,事情雖不是由她一手造成,她甚至還曾出手提醒了,可是,將衛臻霆這個晃眼的大燈籠推到了她的那邊,卻是不爭的事實,為了保護阮氏,衛臻生生將潘氏推到了水深火熱之中。
兩條人命啊!
一如當年她所經歷過的那般。
有那麼一瞬間,衛臻覺得自己就是個劊子手。
重活一世,她立誓要做個好人的,可原來,做個純粹的好人,竟也是件極難的事情。
生活,會將你推著,一步一步走向危險的深淵。
有時,為了自保,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人束手無策的往下墜落,自己卻無能為力,沒有任何可以援手的資本。
終歸,是還不夠強大。
然而,縱使重來一次,衛臻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或許,人生來就是自私的吧。
潘氏一事,除了令衛臻內疚外,還令她多了一絲擔憂,畢竟,潘氏的遭遇與上輩子一般無二,兩世中,潘氏的結局都是一樣的,儘管,這一世中,衛臻參與了其中,然後終究改變不了命定的結局。
如若,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那麼她的命運呢,是不是到了十六歲那年,依然改變不了進入太子府的命運,同時依然改變不了在二十二歲那年慘死的結局呢?
可若是如此,若是當真如此,那麼,未來的路,又該如何走,她的生命是不是每走一步,就少了一步了呢?
照這樣算的話,那麼不到十三的衛臻,已經耗費了足足一半的光陰生命。
生命,何其珍貴!
不過好在,自怨自艾從來不是衛臻的本性,待緩過神來後,衛臻要開始為阮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