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為他捶背時所伴隨著的薄荷香氣。這些都只是我的幻覺吧……不……它們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啊,同樣,悲傷也是那樣真真切切存在的,吞噬著整個身體,肆意蔓延。此時,左胸膛內第四根肋骨下包裹的東西,痛的像要被人捏碎了一樣。
望著滿臉淚痕的白湖冰,我有些恍惚。她的身體裡此刻正跳動著一個鮮活的生命,並且,那小傢伙體內的血是何智的。想到這,心又猛地揪了一下。
我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頭髮,努力使自己平靜地說:“好,我答應你,為你保守秘密!”
不止是為了你,更為了另一個人。
她謝過我之後,又說了一句讓我受驚不少的話:“我要打掉這個孩子。即使我和他結了婚,也不想這麼早的有小孩,這會耽誤他的工作的。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嗯……理解,等等……我理解個屁?結果她還央求我陪她去打胎。而且還說要瞞著孩他爸。
或許我當時大腦一時忘了上班,再就是她的淚光點點真的叫我動了惻隱之心。總之,我答應了。
心裡還想著,算是對那個人的報答吧。感謝你曾經肯聽我傾訴,排解我的憂傷。可我此刻的憂傷又怎麼辦呢?呵呵,我又怎能怪你,原本就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或白湖冰的錯。有些事本就沒有誰對誰錯。
陪她去醫院的那天不是個好天氣,下個雨也下的如此驚天動地。老天爺,你也耍我們?我這幾天也沒怎麼休息好,早晨起來照鏡子,差點以為自己見著了鬼。
出門之前,還特意發資訊提醒她多穿些衣服,怕她被雨淋壞了。
那家醫院很小,是家專門的婦產科醫院。進到裡面,隱約還能聽見嬰兒的啼哭聲。當時真的覺得挺恐怖的,第一次接觸這些,並且我馬上還要見證一個將生命毀滅的過程,自己竟也有了罪惡感。
白湖冰要我陪她進去,可以看得出她很害怕,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便拉著她的手,陪她進去。機器轟轟地開始了,她雖然打了麻藥,但還是不住地呻吟,額頭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我緊張異常。
在與機器連線的透明容器內,十分粘稠的紅色液體正一點點流入。我的目光定格在那裡,彷彿感覺那是何智的血液,這個小生命也本是屬於他的吧。如果可以出世的話,是不是也會有一雙與他一樣充滿溫暖的眸子呢?
紅色液體漸漸多了,我忽地感覺胃裡一陣翻騰。此時才後悔自己進來,想起自己是暈血的啊!醫生護士用大量的衛生棉清理著從她下身流出的液體,這也使我越來越噁心。透明的罐子裡,床上,地上,托盤裡,棉球上,到處都是血,血……
感覺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抓在手心裡,狠狠地捏,捏空了裡面所有的血液。啊,又是血!窒息感吞沒了一切,我最終眼前一黑。
再醒來時,我躺的地方大概是休息室。因為裡面沒有醫生,只有一張沙發樣子的床,還有我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白湖冰,另一個則是何智。我想他大概是擔心未婚妻而來的吧。
我剛想張嘴打招呼,白湖冰搶先一步的話將我到嘴邊的招呼生生噎了回去,並且差點沒把我噎死。
“小智哥哥,你一定要替思瑤保守秘密啊!她還小,什麼都不懂。況且,她的身世也夠可憐的了,小女生很容易走錯路的……”
“啊?啊?”我嘴巴張在那裡,越張越大。詫異,吃驚,疑惑,繼而是氣憤,十分的氣憤……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張著嘴停在那裡,目光由白湖冰移向何智。
他的目光還是那般溫柔,滿帶著清晨新日升起時的溫暖。只是,裡面又夾雜了些對什麼的失望。大概在他眼裡,家境貧寒,從小又缺少父母關愛的我,是一個那麼容易就誤入歧途的女生吧。而永遠都在他耳邊甜甜膩膩叫著“小智哥哥”的白湖冰,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