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軫想通此處,心中靈光閃現,不由面露微笑,忽覺頭頂之上有一道亮如日光的光柱直直射入,自體內中空之處赫然形成一道細如絲線的脈絡,只在呼吸之間便下到海底,接天連地,中脈初成,張翼軫只覺腦中猶如雷震,後腦之上天鼓之處咔咔作響,雙眼雖是緊閉,卻驀然一亮,呈現眼前的是一片湛藍如碧決無半絲雜色的汪洋如海的水藍之境。
中脈初現,雖是微弱如絲,卻令張翼軫五識靈敏異常,神識外放,只覺朦朧間可見玄真子微笑而立,正微微頷首,顯是對他的進展頗感滿意。張翼軫也是心中驚喜非常,收功站起,向玄真子深揖一禮,說道:“翼軫謝過玄真子前輩的授功之誼!”
玄真子呵呵笑道:“翼軫不必多禮,你的進境比我所想要快上許多,我原本打算強行助你打通中脈的,不過若是強行開啟,並非自身體悟所得,這中脈之功效便會大打折扣,且隨時有隱沒的可能。不成想你自行體悟而得中脈,如此看來,倒是你入道門時日不久,並未受到道法之中傳承的一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影響,卻也讓我所料不及。”
玄真子自是不知,張翼軫初入道門,得了靈空這個便宜師傅,並未正式傳授他任何道法,而張翼軫身居三元宮小妙境,也未曾日日前去三元殿早課晚課,是以張翼軫雖身為道門中人,實則對道法之上的諸多不可逾越的門戶之見功法之爭並無落入成見之中,正是因此,才得以在玄真子傳授被道門中人聽之猶如無稽之談的中脈之術,竟是深信且勤而行之,終有所得。
愣了一愣,玄真子又說道:“如今你的中脈細若遊絲,若要存放全身的死絕之氣,怕是至少也要手指粗細。不過既然打通了經脈,這擴充套件之法,我三人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張翼軫一聽之下,自是欣喜萬分。倒也並非他貪圖外力,畢竟身處此地與世隔絕,世間諸多事情有待他親往處置,這死絕地可不是久留之地,當即一臉喜悅之色謝過玄真子。
玄真子也不多言,伸手間遞過一把斧子,說道:“你隨我修習中脈之術還有半月有餘,如今已然初成,也該幫我砍些木柴。這些時日,一門心思教你法術,砍柴卻是荒廢了許多。”
這玄真子剛剛還講無上的神通法術,轉眼間卻拿起斧頭要去砍柴。張翼軫雖是知道這些高人自有與眾不同之處,卻實在對於砍柴一事並無興趣,奈何玄真子一臉認真,只好苦笑拿過斧頭,緊隨玄真子步行上山。
不多時來到山上,滿眼鬱鬱蔥蔥之色,卻是徒有其形。樹木雖然高大,卻無生機,不過若以常人看來。只怕也分辨不出與世間之樹有何差別,但在修道之士眼中,隨風搖動的樹葉雖也湛然碧綠,但以神識檢視,其上並無縈繞周圍的朦朦的生氣和熒光。
玄真子當前一步,揮動斧頭一斧砍在一棵碗口粗細的樹上,斧頭入木三分,怦然巨響。大樹猛然一振,片刻又恢復如初。玄真子也不理會張翼軫,一斧接一斧砍在樹上,“奪奪”的聲音不斷,迴響在四周,倒也給寂靜安寧的死絕地平白增加不少生機。
張翼軫心中暗道,莫非這些不世高人修為通天之後,心性當真返璞歸真到此等境界不成?以玄真子之神通,揮手之間翻江倒海不在話下,些許木柴,。只需動念之間,便可堆積如山。卻偏偏要手持斧頭,如尋常樵夫一般,不用絲毫法術神通,只憑之力,坎坎伐柴兮,卻也自得其樂,只是不知這般行徑,又有何深意不成?
張翼軫想了一想不得其解,也只好學著玄真子的樣子,掄斧砍柴,嗵嗵嗵嗵,賣力地砍伐一棵手腕粗細的大樹。不幾下,便將樹攔腰砍斷,轟然一聲倒塌在地。樹幹緊擦玄真子身子而過,險些將他砸傷,玄真子卻看也未看,繼續埋頭砍樹。
張翼軫搖搖頭,也不好問些什麼,也是低頭砍樹。死絕地空曠無人,遼遠空寂,砍伐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