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鬱郁難安之事說出,管他有何反應,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翼軫……”
話到嘴邊,戴嬋兒微一遲疑,見張翼軫一臉淡然之意,心想以他的性子,應該不會嫌棄她什麼,當下不再猶豫,開口說道:
“有一事不知翼軫想過沒有,我曾在玄冥天度過百年時光,雖然在外界不過數月時候,畢竟也是光陰如箭。於我而言,百年時光卻是真實不假,我……我現今已有百歲之老,比你卻是大了太多!”
張翼軫頓時驚呆,愣在當場,半晌不語!
戴嬋兒見張翼軫這般模樣,一顆芳心旋即沉到谷底,心中卻道,他原來還是嫌棄我大他許多,原來還是在意此事,罷了,今日挑明此事,日後各奔東西,省得再心有所想身為所累。此後天各一方,形如路人。
過了大半會兒,張翼軫才驚醒過來,見戴嬋兒失魂落魄的樣子,訝然問道:“嬋兒,一路之上,你鬱鬱寡歡糾結難安,莫非全是因為此事?”
戴嬋兒白了張翼軫一眼,不明白他這副神情究竟是何意思。
張翼軫卻是哈哈一笑,說道:“依我想來,你與傾穎身為神人,壽元都在數萬年以上,是以初見你二人之時雖然看去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其實心中早已認定,按照凡人年紀推算,你二人應該幾百上千歲都有了,早已比我大上太多,再多一兩百年,也不算什麼!”
“你呀……”戴嬋兒眼波流轉,展顏一笑,卻又突然哽咽一聲,哭出聲來,“可是翼軫你有所不知,我等神人雖然壽元極長,初時卻與凡人一樣,長到十六七年紀之後,便一直保持容顏直至壽終前萬年才會逐漸衰老。我初見你之時,卻是真真正正的十六歲!如今卻是百歲年紀,你,你叫我如何與你相處!”
卻原來戴嬋兒縈繞於心的煩憂卻是此等小事,張翼軫好笑之餘卻心生悲涼,伸手間將戴嬋兒輕攬入懷,動情說道:“不想卻是嬋兒如今韶華正盛,青春年華,便要嫌棄我不過是單薄少年,有意對我棄之不理不成?如此看來,若要再得嬋兒青睞,他日得空,還要再入玄冥天呆上百來年,才能與嬋兒比肩而立,共話人世滄桑!”
戴嬋兒破涕為笑,作勢欲打,笑罵:“好你個張翼軫,不說我老,卻暗指自己年輕……不知你所說是不是真心之話,還是故意哄我開心?”
張翼軫坦然說道:“相比嬋兒一人孤單百年,顧影自憐,望月興嘆,自說相思之苦,莫說你在玄冥天度過百年時光,即便千年萬年,我張翼軫又怎會嫌棄你比我年紀大上幾歲?你與傾穎,不顧仙凡之別,不管身份之差,依然對我情深義重,我張翼軫何德何能,得神女青睞,若再不知好歹,挑三揀四,豈非自嫌福厚,人神共憤!”
戴嬋兒聽了張翼軫肺腑之言,笑逐顏開,笑道:“算你還有良心,與世間大多薄情男子不同,多少還有些情義可重。既如此,張翼軫,且陪我在這離恨峰由春走到冬,可好?”
張翼軫見戴嬋兒心開意解,重回爛漫心態,也是心情大好,當下向前一步挽住戴嬋兒左手,左腳輕抬,二人飛身躍起,輕輕在一枝杏花枝頭一點,壓得杏花連連點頭,猶如應聲而笑。隨後二人穿梭於杏花叢中,驚落杏花點點,紛飛如夢。
掠過杏花春雨,來到夏荷清風之地。二人漫步於荷塘月色之中,腳尖落處,蕩起層層漣漪,更是如詩如畫。
起跳飛躍數次,二人又置身於纏綿秋雨之中,但見遍的菊花,如同金甲鋪地,滿眼金黃,映得二人臉龐飛滿紅霞。
秋雨一轉,卻又見雪花紛飛,一片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雪白梅紅,更顯驚心動魄之美。梅花怒放,傲然獨立,不畏絲毫嚴寒,彰顯高潔之意。戴嬋兒素手掠過,摘取一枝梅花。張翼軫順手接過,幫她別在花間。二人相視一笑,先前無數恩怨,一笑泯之。此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