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郡主難掩驚訝地瞥了眼林芷珊,也難得地高看了林芷珊一眼,倒沒想到,盛京眾人眼裡囂張跋扈、肆意妄為的林芷珊,竟然也有著這般深重的心機!
只是,她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在自己面前賣弄心機之人!
“林芷珊,你這是覺得我的皇帝舅舅薄待了你們定國公府?”
林芷珊並未被玲瓏郡主話語裡的威脅恐嚇之意而驚嚇到,依然一臉的鎮定自若,道:“郡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呵!”玲瓏郡主冷笑一聲:“林芷珊,你這是覺得本郡主強詞奪理,硬要安一個罪名給你?!”
“臣女不敢。。”林芷珊特意放慢了幾分語速,目光在那癱軟在地上身死不知的丫環身上打了一個轉,道:“臣女只是疑惑,不知定國公府裡的下人犯了什麼錯,竟然讓郡主不顧自己的身份而插手,替臣女教訓了府裡的下人!”
玲瓏郡主輕笑一聲,道:“林芷珊,你真想知道?”
林芷珊沉默不語。
“也對,雖然表面看來,這件事情和你並無關聯,但,聽說目前的定國公府庶物可是由你在打理,府裡的下人這般作態,又有誰敢肯定不是得了你的吩咐而刻意為之的呢?!”說到這兒時,玲瓏郡主右手輕輕撫過衣袖,道:“本郡主身上穿的這套宮裝,正是皇帝舅舅前段時間賞下來的宮緞製成,你府裡的丫環在上茶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將茶水朝我的身上潑來。若非我常年習武,身子比一般的人要靈活幾分,此刻究竟如何,還真難說呢!”
“先是弄髒了御賜之物,再來,又是差點毀了本郡主的容貌,這兩罪並罰,林芷珊,你覺得,你們定國公府真能承受得起皇帝舅舅的怒氣嗎?”
林芷珊暗掐手心,以此來提醒自己絕對不可以失去理智而和玲瓏郡主對上,從而落入玲瓏郡主的圈套裡。只是,她也知道,既然玲瓏郡主已講出了這麼一番話,那麼,不管那個丫環是真無意,還是有意,總歸,這個丫環是不能活了!
她輕闔雙眼,強壓下胸口的不忍,和對自己竟然能這般冷靜地對待一條生命消失的無情冷漠的情緒的嘆息,道:“郡主洪福齊天,無論遇見任何事情都能逢凶化吉,稱心如意。”
話落,她又猛地睜開眼,冷聲吩咐道:“來人,將這個丫環抬出去杖斃!”
“是。”幾個粗使婆子大聲地應道,齊齊將暈迷過去的丫環抬了出去。
房間裡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在這樣的安靜裡,那被冷風送進來的悽憷求饒聲,尖叫聲,哀泣聲,也慢慢地消失不見,直到最終化為一片沉寂。
濃重的血腥氣,也被冷風送到了房間裡,只令一直拿眼角餘光留意著林芷珊的玲瓏郡主一臉的不悅和惱恨。她怎麼也未想到,這般血腥的場面,林芷珊竟依然一臉的鎮定,面色也未變,彷彿剛才並不是她親口下令處死了一個無辜的丫環似的。
明明盛京其它府裡的貴女,哪怕是宮裡的公主們,在林芷珊這個年紀時,都無法做到這般冷靜地將一個無辜的丫環推出來的送死,而自幼跟隨著父母遊歷大梁的她卻是不同。早在她懂事起,她就親眼看見過父母冷聲吩咐那些侍衛殺死流民和強盜。雖然最初的時候,她受驚過度,發了好幾天的高燒,醒來後也情緒不穩,每日裡身旁都不能離了人,並且也因這件事情而對父母生出了淡淡的嫌隙,但,隨著年歲的增長,她卻是明白了父母的苦心,也不再像年幼是時般記恨這些事情,並且讓這些無謂的情緒困擾自己,而她在面對處置那些無辜的人時,心裡再也沒有絲毫的憐惜和動容。
可,雖她對林芷珊的瞭解不多,卻也知道林芷珊的母親文倩蓉琴棋書畫女紅皆通,是名揚盛京的才女,更曾是“盛京三姝”之一,但文倩蓉並未遺傳到文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