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又被他摸了摸頭,聽見他說:“別太擔心了,我在這有個醫生朋友,會全力幫忙的。”
她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了他半晌,才憋出一句“謝謝”來。她知道,如果沒有他,奶奶哪能那麼幸運地住進vip病房,得到那麼貼心的醫療服務。
陸盡然嘆了口氣,帶她上車。
病房門口圍滿了七大姑八大姨,都是聽說奶奶生病了趕過來的。由於前來探望的人太多,怕打擾到病人休息,病房裡護士不讓進,只允許在外面看一眼。
丁奶奶這一摔摔得可不輕,住院費治療費再加上請護工等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少說也得十來萬。她膝下共三個兒子,丁檸爸爸排老二。老大家裡做水產生意,前些年發了筆橫財,生活過得也算富足。丁檸爸爸在事業單位上班,老實地拿著國家工資。丁檸的叔叔,也就是排行老三的那位高中沒讀滿就出去打工過日子,前幾年才回到家鄉娶妻生子,現在經營著一家雜貨鋪,平日收支相抵,沒什麼多餘的閒錢。結果卻是手頭最寬裕的大伯出的費用最少,老人住院期間,前後統共才來了兩次,拿的錢加起來勉強湊足一萬塊。反而是住在鄉下叔嬸東拼西湊,還挪了一點孩子上學的錢,硬是湊足了三萬塊。丁爸和丁媽去年才給新房付了首付,本來就沒什麼錢,只好拿出自己平時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養老錢,加上老丁家年輕的幾個孩子也出來點力,這麼一湊,離所需費用還差了兩萬塊。
丁媽媽面色不悅地看了眼脖子上掛著大粗金項鍊的大伯母,本來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
大伯母那麼精明的人,自然是知道丁媽媽想說什麼,假意地笑了笑,雙頰鬆弛的肥肉馬上堆了起來。
“你們也知道這水產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我們婷婷明年開春就要辦婚事了,這馬上也年底了,廠裡的工人還等著發工資,我們哪還拿的出那麼多錢啊!”
大伯母怪聲怪氣的語調丁檸聽著很不舒服。他們家跟大伯家因為奶奶把鄉下的田地留給丁爸爸的事,平時關係很尷尬,她跟那位堂姐關係也不冷不淡的。
丁爸爸繃著張臉,雖然沒說什麼,臉色卻是越來越黑。
見沒人理她,大伯母又開嗓門了:“不是鄉下還有塊地麼,加上後山那片小樹林,怎麼著也值個三四萬吧……”
這時大伯也幫腔道:“是啊,現在還能賣個好價錢,再過幾年這鄉下的地越是貶值得厲害。”
站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叔叔也沉不住氣了,厲聲喝道:“那可是祖宅,是咱們老丁家的根,能說賣就賣嗎!大哥,嫂子不會來事,你怎麼也跟著糊塗啊!”
被小叔吼了一嗓子的大伯母自然心有不甘,看了一眼站的稍遠的陸盡然,還不依不饒地:“再說了,檸檸男朋友不是企業家麼,拿個兩萬塊算點什麼大事。”
丁爸爸終於發話,怒氣一上來,臉紅脖子粗地,“行了行了!鬧給旁人看笑話是不是!媽你們也看完了,沒事趕緊走!”
丁檸心裡不由一酸,其實更多的是尷尬,當著陸盡然的面,一家人鬧得這麼難堪,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可這麼一下,全曝光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臉色是有點不太好看。
察覺到她的視線,陸盡然扭過頭來,捏了捏她的手,無聲地安慰。
等大伯一家罵罵咧咧地離開後,丁檸才情緒低落地說:“大伯一家一直這麼不成體統,我們家的醜事,全讓你看到了。”
陸盡然捏著她的脖子貼近自己,輕聲道:“別整天胡思亂想的,他們家是他們家,你們家是你們家,我有眼睛會看。”這麼貼著她靠了會又道:“累不累?要不要回去睡一會?”
丁檸搖搖頭,仍是半靠在他懷裡,沉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這幾天丁檸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