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忍俊不禁。
“笑什麼?”
“沒什麼,莫談國事。”
臉上開始泛紅的蔡伯點了點頭,感慨道:“家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當然記得,那天晚上李家明可是行了賄的,給這位蔡伯是兩條‘大中華’、給他司機是兩條‘芙蓉王’,花了正好一千二百塊錢,差不多是當年科級幹部的三個月工資。當時他父親還想只送一條中華煙,還是他說好事要成雙,哪有送領導煙只送一條的。
剛想陪著蔡伯回憶時,李家明的腳被他妻子輕踢了一下,連忙將話又咽了回去。人家是正部級高官,即使想緬懷往事,也不會跑到自己一個小輩這來。
“蔡伯,我只記得招待所很高檔,居然能在房間裡上廁所”。
正幫客人佈菜的柳莎莎瞪了他一眼,不滿道:“說什麼呢?”
“呵呵,土包子”。
這麼一岔,話題就從當年的晚上岔開了,變成了男主人服從管教的戲碼。但是,飯後喝茶時,柳莎莎再聰慧,也沒辦法再岔開話題了,反而她還得迴避一二。
雖說下午的時候,那個楊國慶被逼著去活動了,但這小子手裡的人脈遠不止那一條線。眼看著到了仕途的關鍵時刻,作為政治人物的老蔡不把以前的積蓄花完才怪。
這倒讓李家明為難了,下午老楊去活動,其實不是為了老蔡,而且他也耍了點手腕,但人家一再暗示當年的事,這他/媽的真為難。
人情是儲蓄也是債,當年老蔡對自己父子有過提攜之恩,雖說有對政績的考量,但提攜就是提攜。
電光火石間,世事洞明的李家明試探道:“蔡伯,老楊的活動能力遠比你想象中的大”。
“我知道,一號的老部下,當年在黔省時的二秘。”
“那你還?”
沒想到這位蔡省長沉默良久,落寞道:“家明,世事如棋,牽一髮而動全身”。
李家明默默點頭,黨的本義是黨同伐異,但那個黨同哪那麼容易?尤其是蔡伯這種改換了門庭的人,舊山頭不容他,新山頭也不是真心接受他,一切都是當時的需要而已。
如果他在吉省那幾年,象在江城一樣政績優異,或許新山頭也就皺著眉頭認了。如今因為擎肘而做不出政績,想保住那個位置就難嘍。
不過,這也把被人情套住的李家明,徹底給解套了。人力有時而窮,只能盡人事待天命,遇上這種棘手的問題,儘儘人事即可。
“蔡伯,我盡力而為。”
“多謝了。”
謝倒不必,李家明本想請教一下青年交流基金會的事,看他這個狀況也只好作罷。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戴著手銬跳舞(六)
喝茶喝的是心境,茶與人結緣,一種善緣,讓自己體會到佛家的禪意。在注入水杯那一刻,緩緩升騰起的茶葉有升有落,到最終都會以一種緩慢的姿態墜入底部。品一杯清茶,由熱氣悄然飄入鼻,執杯,任由帶苦回甘的茶水緩緩淌入口中,有些許憶想回味。
閒散的李家明用一種文藝腔講解,這是一種聽起來很酸的感悟。可是,被排斥在光影公司核心外幾年的孫慧若有所思,猶豫道:“沏茶其實不是技術,而是心境?”
有長進,這個社會太浮躁,大家都在你爭我搶,卻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小慧,在我們一班同學裡,以前我最看好你,知道為什麼嗎?”
落寞的孫慧搖了搖頭,她與大瘟不同,老早就知道‘幫你是人情、不幫是道理’。起家時,她能死皮賴臉地纏著李家明要資金;等李家明退出時,也不會怨恨人家。
還是太年輕了,李家明端著手裡的玻璃杯啜了口清茶,提醒道:“那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退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