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高,姿勢漂亮已極,丫頭們異口同聲地轟然叫好。雅娘心中得意,抬頭望著毽子落下的方向,便準備順勢用腳尖將它接住。貞娘一時興起,早已按捺不住,搶在雅娘前頭便將那落下的毽子又踢向了空中。
誰知這一腳用的力氣大了些,那毽子直接便向另一邊屋簷下飛去,不偏不倚落在了正坐在那裡曬太陽的清娘腳下。
庸兒立刻尖聲笑著跑了過去,抬起小臉認真地邀請清娘:“四姐也來踢呀四姐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玩?”
雅娘連忙低斥了一聲:“庸兒討厭,還不快過來四姐累了,別打擾她。”
未及她說完,清娘已面無表情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將放在一旁的柺杖拿起來拄在腋下,一聲不吭地轉身就往屋裡走。一站一走之間,似乎腳麻了,身子微微一踉蹌,便一腳踩在了毽子上,將那毽子踩得沒了形。
“哎呀,我們的毽子……”貞娘有些晦氣,不高興地抬頭瞅著清娘,道:“你怎麼也不看著些啊?”
清娘淡笑道:“對不住啊,我一個殘廢了的人,腳下沒根,姐妹們多擔待些吧。”
雅娘連忙走過來,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再做一個就成了。”
清娘便聳了聳肩,也沒進屋,折轉了身子一瘸一拐地往阿離那邊去了。
阿離倒沒注意這些,她正低了頭凝神想著心事。
心事很多。
一個是幾處的田產。現在幾個田莊上人手都嚴重不足,家奴折損過半,單靠著農忙時四處急扯白臉地僱短工,實在不行。況且把糧食變成銀錢也並不容易,又要費一番周折。再說,那兩個莊子今年就已荒了一半,但各樣的稅一文不少地要照繳不誤,而現在曾家缺的就是錢。
錢錢錢……
阿離尋思著把其中兩個離此地較遠的莊子折變了,收回一筆銀子來,在城裡繼續開兩個鋪子去,現貨變現錢,手頭就會寬鬆起來。將來給念北和庸兒一人留一個莊子差不多也就夠了,再說他們兄弟倆未必就會一直留在家裡務農。
但大災過後,田產賣不上好價錢……
阿離用手指肚輕輕揉著太陽穴,一時有些難以抉擇。
想到賣田,自然而然就想到品南。
品南自從去了京裡,一直沒再回來,如今已過去了半年有餘。
沒有聖旨,也沒有口諭,只有曾雪槐一個在京中作官的故友回鄉祭拜先人時,順便來看望曾雪槐,提起來說品南如今在給太子作侍讀……
又是作侍讀……一如二十年前曾雪槐以太子侍讀的身份軟禁京中一樣。此外,便一點訊息都沒有了。
可當年是因為先帝對曾重心存忌憚,而當今天子對現在的曾雪槐這樣一介“廢人”又有什麼可忌憚的?
這皇帝真是個奇怪的人,他到底要幹什麼
不管他究竟意欲何為,曾家的人都毫無辦法。
和這件事相比,賣田的事就顯得簡直微不足道了。
阿離心中有些煩躁不安,索性扔下筆打算出去轉轉。
剛站起身,卻見清娘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弄玉姐姐還沒回來麼?這一趟進城可有好幾天了吧?”她滿面春風地笑道。
阿離的那間香料鋪子之前經營得就很不錯,青雲的哥哥在鋪子裡做大掌櫃兢兢業業,一年之內就在北城開起了分號。可惜他身染重疾,四天前去世了。
鋪子裡沒了掌櫃的,肯定會亂上一陣。因怕人心不穩亂了章程,趁青雲進城奔喪,阿離便讓她去暫時照管一下。又因青雲雖然能幹,畢竟只是一介女流,恐怕不能服眾,弄玉便主動請纓跟她一起進了城,萬一有事也能有商有量。
派了長青長白和幾個護院的陪同前往,算起來已經去了五天卻還沒回轉,阿離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