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與願違,一切還在繼續。我就像大富翁遊戲裡的棋子,被一隻從天而降的大手一把抓起,在棋盤上移動。
等我回過神來,我們已經走進了公寓。我問了管理員房號,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乘上的電梯,在不知不覺間上了樓。
「哪間房間?」醫生拿著手槍抵在我身後,語氣裡聽不出一絲情感,我很想回頭看看他現在的表情。「請往前走。」醫生的話像冰冷的鐵板一般朝我撞來。
出了電梯,門口的走廊向左右延伸開來,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在確認了房間的順序後,我向右走去。
「可能會有住戶路過。你拿著這麼危險的東西,讓人看見了不太好吧?」我試著說了一句。
醫生一言不發。
「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爸的事?」
仍然沒有回應。
老爸,我不禁想抬起頭仰望外面的天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奈野村站在我面前,緩緩閉上了眼睛,彷彿在贖罪與祈禱。
按照他的要求,我們走進附近的一棟辦公大樓,乘電梯來到了頂層,然後沿逃生樓梯繼續往上,最後到了平時不能上去的天台。
天空萬裡無雲,真讓人心曠神怡。
我突然感到抱歉。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有的在狹小房間裡結束一生,有的在瓢潑大雨中一命嗚呼,還有很多人甚至都沒察覺到死期將至。
如此想來,我現在的處境還算不錯,哪怕被人說成是優待也不足為奇。
「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我說道。這是我的真心話,但在奈野村聽來恐怕是譏諷。
「對不起。」奈野村還沒有亮出武器,不過應該已經藏在身上了。
「不,這不是你的錯。」
「上次真的謝謝你了。」
「什麼?」
「自動售貨機裡的零錢……」
「啊。」
「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在鐘樓下見面時,奈野村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我別無選擇,不然我兒子的命就……」
我已經明白了一切。醫生委託了奈野村來殺我。對於本就打算退出殺手界的奈野村來說,自然沒有高高興興地接下這項委託的理由,因此醫生肯定需要一個能讓他乖乖就範的籌碼——他兒子的性命。看來,他兒子已經被醫生抓起來了。
此外,奈野村的衣領上還別著一個麥克風。我們之間的談話,醫生恐怕聽得一清二楚,這樣應該也能防止我與奈野村密謀反擊。
不知什麼時候,奈野村朝我舉起了手槍。他走到我旁邊,一邊不停地道歉,一邊對我搜身,將我身上的物品悉數掏了出來。
公寓的鑰匙也在其中。
「這是——」我正要解釋,奈野村卻將鑰匙扔了出去。他可能覺得這是一件鑰匙形的武器吧。我確實見過類似的小型炸彈,還是小心為妙。
望著鑰匙消失的方向,我感到自己能做的選擇正在被人一個又一個地奪走。
「三宅,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奈野村問我。這話倒像是在將棋或圍棋比賽結束後復盤時說的。
「我是想把醫生叫到外面,然後讓人把他推到馬路上撞死。」
不知道奈野村是否認識推手,只見他只是略顯同情地聳了聳肩,對我說:「他就算來,也不會一個人。」
醫生疑心極重,又顧慮太多,去外面肯定會帶著不少保鏢同行,但我覺得推手一定有辦法解決,便賭了一把。沒想到連賭局誰輸誰贏都談不上,醫生壓根兒沒有出現。
「盛者必衰,他也就現在能找到保鏢了。」我故意說給監聽著麥克風的醫生,「等他落魄了,只能自己一個人來幹這些事嘍。」
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