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李粱吹了口氣,舔舔嘴唇說道:“這回,三川那邊的事影響太大了,遠比博浪沙那件事要嚴重地多……”
左侍郎崔璨聞言苦笑道:“據工部所言,博浪沙城港建設,乃是一項十年工程,短期根本不能獲利,是故,當初肅王拒絕那些勢力金錢資助,這些人倒也不著急。可三川那邊……那可是能看得到、摸得著的利益啊,肅王夥同成皋軍大將軍朱亥阻截王族、貴族的商隊,卻對平民商賈大開方便之門,這分明就是斷人財富,此仇不共戴天啊……”
戶部尚書李粱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可以肯定,若不是因為與三川貿易的利潤實在太過於驚人,相信那些自魏國建國初期便一直傳承下來的王族旁支,多半也不想招惹如今魏國聲望最如日中天的肅王弘潤。
然而,那份利益實在太龐大了,龐大到那些人不惜得罪肅王弘潤,也想要從中獲利。
在返回戶部本署後,左侍郎崔璨問尚書李粱道:“尚書大人,你果真要支援成陵王他們麼?”
不想李粱卻眨了眨眼睛,說道:“崔大人何時見本府答應了?”
崔璨仔細想了想,這才醒悟道李粱方才除了一個勁地附和那位成陵王外,似乎並沒有許下什麼實際的承諾。
見他這幅樣子,李粱笑著說道:“肅王殿下給咱戶部的密信不是說了麼?我戶部若遇到什麼險阻,不妨將髒水全潑到肅王殿下身上,那位殿下全無所謂……”
說到這裡,李粱長吐了口氣,感慨道:“比起諸王的脅迫,本府還是更畏懼那位肅王殿下。”
不過說是規矩,這位戶部尚書的眼神中毫無畏懼之色,相反唯有敬佩、敬服之色。
也難怪,畢竟魏國與川雒展開貿易,從中獲利最大的,便是戶部,而身為戶部尚書,李粱並不難預測到,國庫會隨著朝廷與三川的貿易,迅速充盈。
將錢財堆滿國庫,這可是每一名戶部官員心中的夙願。
“不過,肅王此舉……怕是會讓他麻煩纏身啊。”左侍郎崔璨輕嘆一口氣,隨即壓低聲音說道:“據說,宗府都對肅王殿下此舉有諸多不滿……”
“噓!”戶部尚書李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畢竟宗人府的事,是朝臣不得談論的。
雖然他們心中也為肅王弘潤捏一把汗,畢竟據小道訊息,前幾日垂拱殿的那位,再次親筆寫了一封手詔,催促肅王年關前必須返回大梁。
連天子都不得不妥協,可想而知這股勢力有多麼地龐大。
而與此同時,大梁皇宮垂拱殿,濟陽王、中陽王、原陽王,三位王族旁支的王爺,正巧千恩萬謝地離開。
可讓這三人離開後,方才還笑容滿臉的魏天子,面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見此,大太監童憲手捧著一隻玉碗,躬身來到了魏天子身側。
只見魏天子隨手操起那隻玉碗,狠狠摔碎在金磚上,隨即含怒罵道:“一幫混賬東西!……我兒在三川為大魏開疆闢土,這幫混賬,只曉得在後面撿便宜!為了財帛,這幫人連一張老臉都不要了,居然聯合起來對朕施壓,簡直是豈有此理!”
“陛下息怒。”童憲低了低頭。
“息怒?”魏天子還想接著罵,忽聽殿外傳來一聲通報:“陛下,宗府宗正求見。”
魏天子皺了皺眉,轉頭望向大太監童憲。
後者會意,當即喚來早已在內殿外候著的小太監,用早已準備好的掃帚將內殿地上的玉碗碎片清理掉了。
“宣。”魏天子振了振衣袖,說道。
沒過片刻工夫,宗府宗正趙元儼便邁步走入了垂拱殿內殿,拱手對魏天子施禮道:“臣,拜見陛下。”
“二兄。”不復方才氣怒的模樣,魏天子爽朗笑道:“前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