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釘,雖天下之大,亦無你李睦容身之地!
當時,李睦只顧著憤慨樂成那投靠魏國的行為,而現在反過來想想,或許真被樂成給料中了。
“想走的人,都走吧……”
在嘆息地留下一句話後,李睦返回了自己的帥帳。
待回到帥帳後,他的心情仍無法平靜下來。
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沒有人願意陪同他拯救這個國家呢?
難道自韓王然、侯韓武過世之後,這個國家就徹底喪失了勇氣、喪失了尊嚴麼?
李睦靜靜地坐在帳內,腦海中回憶著與韓王起、韓王然兩代君主接觸的點點滴滴,心中頗不是滋味。
說實話,韓王起談不上雄主,但他至少將其兄韓王簡留下的國家治理地井井有條,而韓王然,更是李睦所認可的雄主之姿,在無數個夜晚,他曾無數次夢到他輔佐韓王然,使得這個國家變得越來越強大,可現實卻是……
“將軍……”
不知過了多久,副將嚴奉撩帳而入,看著李睦欲言又止。
彷彿是猜到了嚴奉的心思,李睦惆悵地問道:“走了多少人?”
嚴奉沉默了片刻,這才小聲說道:“迄今為止,最起碼走了……三萬餘人。”
“僅僅只是兩三日,就有三萬餘人……棄我而去麼?按照這麼算下來,再過個幾日,二十萬大軍怕是會散得一個不剩了……”
李睦惆悵地搖了搖頭,旋即竟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涼。
見此,副將嚴奉正色說道:“將軍,至少我雁門軍,絕不會棄將軍而去!”
李睦深深看了一眼嚴奉,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
說罷,他眼中神色閃爍了一番,吩咐道:“你先退下吧,容我靜一靜。”
“是!”嚴奉依令而退。
看著嚴奉退離帳外,李睦沉默了片刻,旋即目光投向了擺在桌案上的佩劍。
在端詳片刻後,他站起身來,走向帳外,對帳外的守卒吩咐道:“去取一壺酒來。”
聽聞此言,帳外是守卒面面相覷。
畢竟李睦雖說不算滴酒不沾,但歷來卻很少飲酒,尤其是在軍營中飲酒,這簡直就是史無前例。
但既然這位將軍吩咐,帳外守卒還是依言取來一壺酒。
隨後,在無人的帥帳內,李睦獨自一人默默地斟酒,旋即默默地杯中的酒水飲盡。
“咳咳……還是喝不慣,呵。”
在被酒水嗆了一下後,李睦自嘲地搖了搖頭,旋即抽出了案几上的那柄佩劍,用抹布細心擦拭。
是我太狂妄了啊,妄圖拯救這個國家……
將鋒利的寶劍橫在脖頸處,李睦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韓王起、韓王然兩代君主的容貌。
……李睦無能,無力挽救這個國家,有愧先王。
“嗤”
鋒利的利劍,割破了咽喉,頃刻間鮮血迸現。
可能是在帳外聽到了動靜,帳外的守卒撩帳窺視,驚駭地看到李睦竟在帳內引頸自刎,大驚失色,連忙向少將軍李、副將嚴奉以及李睦的族弟李任等人稟報。
片刻之後,待李、嚴奉、李任三人趕到,卻見李睦早已沒了氣息。
“懦夫誤國……侯韓武之後,朝中再無男兒!”
李睦的長子李憤憤地罵了句,竟拔出腰間的陪劍,正色說道:“我父子願為大韓之臣而亡,不願為魏臣而生!”
說罷,李亦引頸自刎。
“少將軍!”
嚴奉、李任大驚失色,下意識邁步上前,但是在聽到李的話後,卻又不知為何停下了腳步。
在彼此對視了一眼後,嚴奉、李任二人亦拔劍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