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楚、齊、魯、衛、越五國伐魏,大梁戰役爆發,靳炬、以及其長子靳續,還有他的摯友親家張昔、姑爺張奐,盡皆戰死城頭。
靳張兩家,只剩下遠在魏武軍的靳炬的小兒子靳享,以及孫輩的幾個小子。
……
看著靳炬、靳續父子二人停在靈堂上的兩副靈柩,趙潤心中很不是滋味。
就算是被稱為賢明的趙潤,在親疏之間也難免有所偏袒,就比如大梁禁衛軍總統領這個職務,其實靳炬的能力並不如侯聃,但因為趙潤與靳炬相識二十餘年,再加上靳炬很早就私底下向趙潤效忠,因此,趙潤最終還是選擇了靳炬。
其用意,無非就是善待最早投奔自己的那一批老人。
可沒想到,大梁一役,靳炬、靳續父子皆戰死城頭。
這本不應該發生。
按理來說,靳炬乃是大梁禁衛軍總統領,他兒子靳續乃是都尉,兼之親家的張昔、張奐父子,皆出任大梁禁衛軍的尉官,以靳張兩家在大梁禁衛軍的軍職而言,這兩家本應就此興旺。
可誰曾想到,靳氏一家還未興旺,就遭到了這等變故。
片刻之後,介子鴟亦來到了靳府,似乎是算準趙潤今日必定會前來靳府悼念。
當時,趙潤直直地盯著介子鴟,倘若介子鴟膽敢借此事再勸諫他所謂的大一統建議,他準會給介子鴟好看。
但事實證明,介子鴟很聰明,從頭到尾都未曾失禮,這讓趙潤有火沒處發,著實憋得難受。
在離開了靳府後,趙潤又去探望了靳炬的親家張昔、張奐父子的宅邸,然後,又去探望了其他大梁禁衛軍的尉將。
此戰,大梁禁衛軍戰死一萬四千八百六十一人,也就是說,駐守在大梁的一萬五千名禁衛軍,幾乎全部陣亡,只有寥寥一百三十九人僥倖存活,而軍中的將領、將官,除周驥、李霖等寥寥幾人外,幾乎全部陣亡,著實悲壯。
縱觀魏國近幾十年,除初代魏武軍曾在上黨郡全軍覆沒以外,魏國的軍隊從未受到過如此慘重的損失,而值得一提的是,當年的初代魏武軍,在大軍潰敗之際,其實亦曾出現逃兵,但是大梁禁衛軍,縱使城牆幾度險些不保,亦無一人逃亡,皆死戰不退,最終戰死城頭。
當日下午,趙潤又去探望了城內的幾家民戶。
在刨除掉禁衛軍的戰損後,大梁的傷亡數字是六萬一千五百九十五人,正如趙潤昨日所猜測的那樣,在失去了將近六萬一千六百名青壯後,大梁城內,幾乎戶戶都失卻了家中的頂樑柱,只留下一群孤兒寡母。
就好比趙潤隨便挑的幾家,其家中十三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男人全部戰死,只剩下一群女人,以及幼齡的孩童。
當時,趙潤強顏歡笑安慰著那些失卻兒子、失卻丈夫、失卻父親的女人,不吝言辭地稱讚她們的兒子、丈夫、父親皆是他魏國的英雄,並許下國家與朝廷會代為贍養她們、替她們撫養年幼子女的承諾。
然而此時在趙潤心中,卻是怒火中燒。
他從未如此強烈地憎恨其他國家,恨不得將其通通剷除。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介子鴟,腦海中頓時又回想起後者昨日那番話:若普天之下盡皆魏土,又豈會復有諸國聯軍進犯我大魏之禍?
雖然對於介子鴟不合時宜勸諫此事感到莫名的反感,但仔細想想,趙潤覺得介子鴟的話確實很有道理。
當今中原內部的戰爭,其主要原因在於諸國林立,倘若中原就只剩下他一個魏國,又何來年復一年的頻繁戰亂?
或許有人會說,縱使天底下只剩下一個魏國,亦不能排除民眾造反的可能性,但就趙潤看來,以他魏國的國制,幾乎不可能將子民逼到揭竿而起的地步他魏國連被中原人蔑稱為陰戎的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