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碎掉的手嚎得和鬼一樣。
老者抖了抖跪倒在地，“他們都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來源正宗絕對不會有危險，請放心使用。”
陸陽緊緊捏著碎掉的指關節，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既然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多少因該有些骨肉親情。為何要把他們當作牲畜一樣賣掉，他們應該是被珍惜和保護的物件。”
T－643裡的那幕又晃了出來。
何為父母，何為責任……
“他們都是人，你也是人，人就因該有個人樣，人不該吃人。”
老者不敢相信似地睜大了眼睛，最後擠了一個包含諷刺的笑容，就象在責怪陸陽的不懂事。“沒有食物母親和孩子都活不了，沒有食物所有人都活不了，我們的情形您是看得到的，我們除了自己的身體真的什麼也沒有了……為了生存我們不光吃老鼠和蟑螂就連蟲族也吃，為何偏偏吃不得人類。”
“這些可都是非常熱門的商品，如果您不要他們自然會有更多的商人搶著要，一直以來商人們來我們城市都是為了收購它們，如果您不是您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
陸陽徒勞地張了張嘴，所有的思緒混亂地堵在一起，不善表達的他竟然一時說不出口。
是啊，人為什麼不能吃人？有個意念在陸陽腦海裡轟鳴，一時間他有些糊塗。
人為何不能吃人，人類也食物鏈成員之一，既然人類所有生物都吃為何偏偏不許自己被吃，難道茫茫眾生中唯有人類最高貴？是高貴還是自私。
將目光轉向那兩個孕婦，因為食物的極度缺乏她們兩人完全是骷髏架子，除了略微隆起的腹部再也沒有什麼能證明她們的性別，陸陽推測她們體內脂肪儲備絕對不會超過百分之五，而百分之十的脂肪是女人孕育下一帶的最低要求。
因此老者的話也的確不假，這兩個女人絕對支撐不到孩子出世，就算出現奇蹟如此孕育出來的孩子也必定因為先天不足而無法存活。
空氣中飄來女人們身體氣味，除了包含極度絕望的死亡氣息還有濃郁、甜膩而且腥臭的男人體液味道，就象之前遇見的那個男孩，這些女人、那男孩絕對在二十四小時內被人玩過。
不過好在在場幾個孩子的身上沒這種味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把拳頭砸向老者。
陸陽胸中的怒火就象遇上了冰水，只覺得蒼白的脆弱。
這世界已經徹底失去希望，陷入絕望從而瘋狂發洩的人類到底有多可怕，人類的劣根性到底有多少……只怕是神也無法挽救，與此相比他又算得上什麼。
“既然所有的人都是商品，那你的價格又是多少，我就要你了。”
陸陽毫不猶豫地丟擲食物，一盒接一盒，一共三盒後他停了下來觀察老者。
看到落入手中的老者眼裡的飢餓近乎實質化，但卻掙扎著把它們遞給身後人群，孩子、女人，除了他自己人人有份。場地裡響起一片吞嚥之聲，這樣陸陽即便反悔也無濟於事。
“現在我是你的了。”老者對著陸陽一記鞠躬。“實在抱歉，我實在搞不懂，我這樣的老骨頭究竟能派什麼樣的用場。”
看到這裡陸陽心中忽然對他多出了些好感，接著把剩下的食物也拋了出去，一盒接著一盒，足足十盒，也就是大約十斤左右的分量。
老者臉色忽然一沉，他知道這些食物能夠購買到多少，就算就最漂亮的女人也會為它們盡心服務，自己只不過是個乾瘦老頭，他忽然覺得自己看不透陸陽了。
咚地一聲跪倒在地，“老闆的恩賜……實在感激不盡，可是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我們付不起這代價，付不起……對不起，我們不能拿自己付不起代價的食物。”
真是個另類，陸陽裂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