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也笑,“是啊,冰鞋而已,又不是汽車,能傷到哪裡?”
見過好說話的,沒見過這麼好說話的,男孩一時倒語塞了,但終究不敢撒手不管,只好妥協道:“那這樣,我負責送你回家,怎麼樣,這冰天雪地的,你穿這麼少,凍壞了就麻煩了!”
十六本能地想拒絕,轉念一想又答應了,“好吧,我本來是要打車的,可出來的急就忘帶錢了,如果你不怕麻煩,那就謝謝了!”
男孩這才如釋重負,忙招手叫來一輛車,小心地攙著十六上去了。
十六報了地址,車子就慢悠悠地跑起來,路滑,車都不敢跑快。
到了小區,十六請求男孩送她到門口,男孩義不容辭。按了門鈴,門很快就開了,張和平胡子拉茬的臉露出來,看到是十六,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就看到後面的男孩。
怒火瞬間升騰,燒得他兩眼通紅,“好啊,你個不要臉的,我當你死哪去了,原來是去會小白臉了!”
十六的心瞬間鬆弛下來,叫男孩上來的目的達到了,她不想讓張和平知道是其華。
男孩急了,忙著爭辯,“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十六慌忙打斷,“別說了,你先走吧,快走!”她推搡著男孩離開門口,然後飛快地扯著張和平進屋關門,隨手鎖上。
男孩在門外莫名其妙地跺跺腳,嘀咕著走了。
十六甩掉鞋子,脫掉羽絨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窩進沙發裡。
張和平的目光追隨著她,見她裡面竟然只穿了睡衣,不由得大為光火,“哈,想男人想急了,啊,連正經衣服都顧不上穿就跑了,你還要不要臉,嗯?嶽十六,你到底要不要臉?”
“不要!”十六喝了一口水,平靜地回答。
張和平噎了一下,頓時暴跳如雷,衝過去奪了十六的水杯,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與其說他氣十六的話,倒不如說是十六的態度惹惱了他。從結婚到現在,十六在他面前都是小心謹慎,溫順聽話的,像這樣雲淡風輕,不屑一顧的樣子,從來都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張和平揚了揚拳頭,忍不住想動用武力,冷不防的耳邊響起丈母孃的話:小兔崽子老孃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動十六一指頭,我就去把你家那老太婆的頭髮一根根薅下來,老孃制不住你,還制不住你媽?我告訴你,這十里八村的,就沒有老孃我制不了的人,反了你小兔崽子了!”
十六媽並不是個惡人,但她摸得準每一個對手的弱點,所以和村民間發生爭執時,她總能出奇制勝。
東山村的王寡婦,潑辣的沒邊,渾身張滿刺,唯一的弱點就是怕自己的獨生子找不到媳婦,跟十六媽吵過一回後,見著十六媽就躲著走,只因為十六媽一句話:你再給老孃橫,老孃讓你兒子打一輩子光棍!老孃不但會說親,還會毀親!
張和平的弱點就是他媽,他媽身體不好,生他的時候吃了大虧,再不能生育。打小就在他耳邊唸叨,唸叨的多了,張和平就把這罪責強加在自己頭上,認為是自己害了媽,所以對他媽是百依百順,出了名的大孝子。
張和平對自己媽是孝順,對十六媽那就是畏懼,因此,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得失,悻悻然放下拳頭。
“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他氣急敗壞地吼道。
十六翻眼看了看他,“我不想怎麼樣,你要還想過,就不要打聽我去哪了,跟誰在一起,幹過什麼事,統統都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你要覺得行,咱就接著過,要不就打死我吧!”
太可惡了!這個臭女人!她跟誰學的這出,簡直太可惡了!
張和平憋氣憋得臉都紫了,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抓起身邊的板凳把電視機砸了個稀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