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號人,都是精壯的漢子,一個個收拾的乾淨利落,月光之中還能看清楚他們手裡的傢伙。
人家手裡拿的可是真傢伙,不是長刀就是短槍,甚至還有好幾杆子鳥嘴火銃,比陳二疤瘌手裡的頂門槓要強一百倍。
為了捉我陳二疤瘌的奸,不至於這樣吧?我嫖的可是正經的破鞋,又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值當得麼?
陳二疤瘌唬的一動也不敢動,緊緊把身子伏在矮牆處,腔子裡的心肝砰砰直跳,象是要從胸中蹦出來一般。
「四下的人手都到齊了?」
「回趙大人,都到齊了。」
「城門那邊怎麼樣了?「
「回趙大人,城門那邊已經有咱們的百十個弟兄。」
那個叫什麼趙大人的似乎是個領軍人物,鼓舞打氣的話兒都是他說出來的:「咱們爺們的富貴就指望今天晚上這一遭了,這南都城眼瞅著就要被攻破,要想謀大富貴就要用大手段。眼下宮裡的侍衛多上了城牆,也不剩下多少,只要咱們爺們衝殺過去,擒了小皇帝,再賺開城門迎豫親王進來,咱們就是首功,到時候的封賞肯定少不了……」
「聽憑趙大人安排,大夥兒謀個好大富貴出來。」
「好!我趙之龍的家底兒都分給了弟兄們,是成是敗就看這一遭。」那個什麼趙大人壓低了嗓子贊一聲,手中長刀揮處,率領眾人往東面而去。
矮牆下面就是茅廁,蚊蟲之多難以計數,如一團小雲彩一般在陳二疤瘌身邊縈繞不去。
陳二又是光著多半個身子,早被蚊蟲叮咬的不成人形,卻恍若為覺一般。
太陽穴處的血管兒噌噌直跳,全身的熱血都湧上了腦袋:「我的那個親娘,這才是要做大事情吶。挾持皇帝賺開城門,迎韃子進來,這些人怎麼這麼大的膽子?我想著上城牆助戰還是鼓足了勇氣才下的決定,這些傢伙居然要做這麼大的事情,真是膽子能包住天了……」
陡然之間,一個念頭從陳二疤瘌心底升騰而起:「反正天也快亮了,反正老子也要拿命去博富貴功名。既然是要賭索性賭個大的,老子……」
這個念頭讓陳二疤瘌立刻就亢奮起來,險些從矮牆上摔進茅廁。
縱身躍下,開了院門,陳二疤瘌跑的飛快。
由於出來的時候太過匆忙急切,穿錯了褲子也渾然不覺。在清涼的月色中,陳二疤瘌這個寧城的大青皮光著個膀子,手裡拎著根頂門槓,下半身穿條花花綠綠的大肥燈籠褲。活象是被人捉姦在床的姦夫一般,跑的那叫一個快。
「老子的機會來啦,這個機會要是抓住了,給座金山都不換吶,陳二爺我能不能出人頭地,能不能讓這寧城父老刮目相看,全都在這一下子。老子賭錢耍賴耍了這麼些年,可從來沒有耍過這麼大的,老子賭的可是身家性命和以後的前程……」兩條大長腿已經跑過數道大街,陳二疤瘌一點兒也不感覺累,心裡象是有一團火在呼呼的燒,焚的這個大青皮面色如火般通紅:「這一回老子若是壓對了,肯定能發達,到時候先把西街的那個破鞋……呸,老子買幾個黃花大閨女,誰還搭理那個破鞋?也不對,我陳二發達了不能忘記三禿子哥哥的照顧,關二爺還不要曹操的金銀專心的保劉皇叔呢,我陳二也是個二爺,怎麼也要學一學關二爺的義氣……」
轉眼之間,就已來到西門。
守城的叉子兵渾不吝看到這麼個光膀子穿花花燈籠褲的傢伙跑過來,還以為是哪家的瘋子跑了出來,倒轉叉子柄就是幾傢伙:「走開,走開……」
「軍爺,小的有重要的、緊急的、十萬火急的軍情……」
一連兩天,西門這邊都是風平浪靜,韃子連象徵性的攻打也懶得做了,大隊早就撤的不知道去了哪裡,只留下一小股子人馬不遠不近的威脅著。既不離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