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笑了,總算找到一個謀生的好辦法。
“你在想什麼?”百里千尋低低的聲音,有點像大提琴的質感。
陸漫漫抬起頭,笑道:“在想怎麼賺錢養活自己。”
百里千尋在她對面坐下,寬闊的院子裡,她顯得那麼寂寥:“看你笑得很高興,必然是想到了。”
“當然。”
“說來聽聽。”
“我可以去青樓……”陸漫漫悠然的語調剛剛才開頭,就被百里千尋要殺人的眼光給扼殺了。
百里千尋站起身,逼近她:“你再往下說,試試看。”聲音是冰冷的,眼裡冒著火。
“說就說,怕你不成。”陸漫漫也譁一下站起來,卻仍然嬌小,感覺氣勢不夠,退了兩步,與百里千尋保持一定距離:“你成你的親,管我去哪兒幹嘛?我去青樓也好,去哪兒都好,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不要真以為我賴上你了,不要真以為沒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切,這世界,誰沒誰活不下去?唯一活不下去的,是得了絕症,就算我爸媽借了那麼多債,我也一樣活不下去!”
她哭了,哭得很傷心,想起媽媽那麼要強的人,再苦再難的時候,也沒朝人伸過手,卻因為她這個沒用的女兒得了絕症,找親戚朋友借了個遍,就算最後一刻,也沒有放棄她。
陸漫漫哭得天地變了色,一路嗚咽,跑出門去,不是她故意矯情,她不想哭得引來蘇寧看笑話,也不想一大家子人覺得她多麼小氣。
她跑出門,百里千尋追了出去。
他拉她,被她狠狠甩開。
翼州是邊陲之地,風沙本有些大,陸漫漫的眼淚和著沙粒,一起滾落臉頰。
“路漫漫,別鬧!”百里千尋抓住她纖弱的手臂,使勁往懷裡一帶,陸漫漫就被迫撲進了他的懷抱。
但這一次,沒有預計的那麼旖旎。曾經好幾次,他們鬧彆扭,只要他一拉,她就會順勢倒在他懷裡,然後抓住他的手臂,或是握緊他的手,甜蜜地偎在他的胸膛,像個小孩子的計謀得逞,得意洋洋。
但此時,陸漫漫剛倒進百里千尋的懷裡,立時用手撐開他,像被火燒了似的,跳出他的控制範圍。
他再伸手拉她,她便一個轉身,伸腿向他踢來,沒有力道,卻帶起一陣風。就在他發愣的一刻,剛收回去的腿,又直直向他踢來,重重踢在他的胸口,竟然踢得他向後倒退了一步。
她穿著彩色羅裙,本該娉婷溫婉,此時卻擺出很奇怪的姿勢,那幾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站姿,雙拳握緊,一個拳頭放在下巴處,另一個拳頭離得稍遠,腿依然抬起,只要他敢往前走一步,她就敢照樣踢過來。
她目光中露出倔強,不是曾經與他鬥鬥嘴皮子的嬌憨。
“漫漫。”百里千尋溫存得連“路”都省略掉了:“過來。”他又用他醇厚如大提琴的聲音魅惑她,沒有真的讓她過來,而是直直朝她走過去。
她僵硬地放下腿,受不了他的溫存,所以敗下陣來。
他站在她的面前,輕輕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裡,某種柔軟的情緒衝擊著他的心靈深處:“漫漫,你被我帶走的時候,玄夜當時問你,可想清楚了?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陸漫漫不語,伏在他懷裡。
“我記得你當時說‘我就要跟他走’,所以我當真的了,便帶你走了。”百里千尋溫存地拍拍她的後背:“我會把你安排得很好,不要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陸漫漫剛剛緩過氣來的身體,再一次僵硬起來,輕輕退出他的懷抱:“就像你安排阿黃一樣,我懂了。但我告訴你,我不是阿黃,我不是阿黃!”
她氣悶難當:“你不用管我了,你成你的親,我過我的活,我去哪裡都不要你管。”她掉頭就走。
百里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