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從沒愛過我,只喜歡錢……就把它放在這裡嗎?”於亞楠的情緒突然有了些波動,很快又平復了下來,閉口不再聊家庭,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條魚上。“對,這樣可以讓它多活一段時間,總比裝到網裡舒服多了,也算是一種臨終關懷吧。”洪濤把魚鎖插到岸邊,呲牙笑了笑。“你會把它親手殺死,然後做成菜?”這個笑容讓於亞楠渾身發冷,可還是在關心那條魚。“是的,我要先用石頭敲碎它的腦袋,然後開膛破肚,嘿嘿嘿……”洪濤乾脆拿過手電照著自己的臉,儘量壓低嗓音,齜牙咧嘴帶翻白眼。“……呀,你太邪惡了,救命啊……拜託,我不是小孩子了!”於亞楠果然小臉發白,渾身哆嗦,呼救都沒力氣了。不過這種狀態只持續了幾秒鐘,也翻著白眼衝洪濤吐了吐舌頭,走到躺椅上坐了下來。等洪濤把魚竿掛上餌重新扔下去之後,才發現躺椅已經被佔了,於亞楠裹著毯子連鞋都脫了,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打算讓出來。這就有點難辦了,回帳篷肯定不成,共用一張躺椅更不成,只好找了把摺疊椅坐在旁邊,點上煙看著水面發呆。“能問個私人問題嗎?”一根菸都快抽完了,就在洪濤琢磨是不是該把躺椅上的姑娘叫醒,讓她回帳篷裡睡時,於亞楠突然說話了。“在國內不用這麼客氣,想問就問,要是對方想回答就會說,不想回答也不會明著拒絕,會找些聽上去很充分的理由,讓場面不會太尷尬。”現在洪濤已經知道於亞楠的大概情況了,她在美國出生,從小接受美國式教育,如果沒有於世達堅持,她恐怕在很久一段時間內都不會來中國。原因很簡單,這裡沒有她喜歡的冰球、帆船、騎馬,也沒有幾個朋友。所以說她雖然和國人長得一模一樣,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國人。如果非說有聯絡的話,只能從人種上找關聯。認同感根本談不上,中國對她而言只不過是父親祖國,還是曾經的,僅此而已。“我聽格洛麗亞說你一直沒結婚,是獨身主義嗎?”果然,無論什麼種族、什麼文化、什麼性格,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不對這種問題感興趣的。“沒什麼主義,就是找不到合適的。”洪濤還是老調重彈,誰問都是這一套,也想不出更新穎的藉口了。“怎麼會?”於亞楠對這個答案很不理解。“怎麼不會?我這個人看上去挺好相處,實際上毛病很多……比如說吧,我經常記不清生日、情人節一類的日期,也不會經營浪漫,說話還刻薄,想法又經常與眾不同,沒有女孩子能忍受。”不信沒關係,洪濤可以掰著手指頭數,每個點都是實話實說,保證能從自己身上找到。經過這幾輩子的磨礪,除了增加了常人一輩子很難獲得的閱歷,洪濤真沒覺出有什麼過人之處,最大的收穫就是看清了自己的斤兩。“格洛麗亞能忍受?”於亞楠並沒被這一大堆缺點嚇住,邏輯很清晰,繞了一圈,估計這才是想問的。“你怎麼知道的?”自己和格洛麗亞的關係並沒確定,就算徐胖子和於世達也只是猜測。他們就是再八卦,總不會把這種事兒和兒女嘮叨吧。“自打丹尼回國之後,格洛麗亞從來不單獨和男人出去,你是第一個!我們經常聯絡,她也說起過你,想知道她對你的評價嗎?”話題漸入佳境,人也來了情緒,於亞楠乾脆坐起來,覺得有些冷,又把毛毯裹在身上,擺出一副聊深聊透的架勢。“凌晨是最冷的,想不想去跑跑?”其實洪濤也想把毛毯裹在身上,可惜就帶了一條,總不能過去搶過來。對於於亞楠的問題,還是不回答的好。現在洪濤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了,這姑娘是來幫格洛麗亞打探自己態度的。閨蜜之間互相幫忙屬於正常,但也不是什麼好習慣,往往會添亂,自己和格洛麗亞的事情沒必要透過別人的思想和嘴再過一遍。“我可是校隊的主力前鋒,你的體力成嗎?”這個提議狠狠捅到了於亞楠的軟肋,即便很想再追問下去,也讓她不得不接招。“跑跑看嘛,d3級別的校隊連獎學金都沒有還能厲害到哪兒去?”為了不讓這姑娘再把話題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