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如此嚴厲地要求,鄒全忠沒奈何,嘆了口氣,便領著人轉身欲往門外去。
這時候,跪倒在地上的鄒景春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搖著頭連連道:「不行了啊,不行了啊······她如今已經不在縣城怡紅院裡了,去到那也找不著她了!
我今晚本就要見著她,卻被你們給驚走了····」眾人聞聽鄒景春言語,一時面面相覷。
鄒全忠頓在原地,看向鄒慶功,等待自己父親發話。其妻在旁抹著眼淚,小聲啜泣。
「給他把傷口包紮包紮。」鄒慶功愁容滿面,拄著柺杖站起了身,看著家裡養著的郎中提著藥箱到鄒景春跟前蹲下去,他又說道,「大夫,給他開一劑安神的藥,先叫他把今晚渡過去罷······」
「是。老太爺。」蹲在地上給失了魂般的鄒景春包紮傷口的郎中點頭答應。
鄒慶功看著自己的長孫,搖了搖頭,轉而看向鄒全忠,問道:「春兒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相思之苦,最是害人。
咱們是不是給春兒先納個妾來?
或許有那溫柔貼心的女子陪在他身旁,便能消他相思之苦,這件事便能解決了。」
老父親的言語,叫鄒全忠眉頭直皺。
今下他的兒子變成這個樣子,父親與他妻子的溺愛可謂功不可沒,但上對父親他訓斥不得,面對妻子,訓斥也是無用,畢竟妻子的靠山就是父親。
父親今時提出的建議,也是對他兒子的一種縱容。
然而他仔細一想,卻又覺得父親的建議,其實也不失為是一個好辦法。失去相戀之人,痛心斷腸怎麼辦?
移情別戀無疑是消除心痛的最快捷方法。「納妾納色,還需其人能懂事,知情知趣。
咱們上古鎮周邊,少見有好顏色的女子,縱然是有,往往也是愚笨村婦,並不能知情知趣,若給春兒納回來這樣一個妾,怕是也不利他今時的相思病,更會叫他病勢加重啊······」鄒全忠思忖著,謹慎地回答道。
鄒慶功捋著鬍鬚,笑道:「今天的宴席上,你看那李伯江帶來的那個女子怎麼樣?
便是那個名叫柳飛煙的。」
「柳飛煙······」鄒全忠唸叨著這個名字,腦海裡頓時閃出在酒宴上見過的那個、坐在李家那一桌酒席上的女子,他面露笑容,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大兒子,哼聲道,「倒是個好顏色的,看起來也頗知趣懂禮。便宜了這小子!」
鄒景春不知何時回過了神來,聽著父親與爺爺的對話,他漸漸止住了哭聲。
「不過,那畢竟李老爺子的徒孫。
把她納到咱家來,給春兒做妾,只怕李老爺子不會答應罷?」鄒全忠看向父親,出聲說道。
鄒慶功捋著鬍鬚,思忖著道:「確是如此,我與李伯江多年交際,亦知此人吃軟不吃硬—把他的徒孫納作咱孫兒的妾室,他多半不會答應。
也須看那柳家女子的家室······要是家室好,明媒正娶回家,做春兒的平妻也好。
要是家室不好,她多半自己就願意做咱們春兒的妾·····李伯江若是不同意,先叫他倆生米煮成熟飯,他也就沒奈何了····」
屋內種種情景,鄒家幾人的對語,盡在蘇午意中一覽無餘。
蘇午緊緊皺著眉頭,旁邊的柳飛煙仰頭注視著他的側臉,在他目光看向自己之前,及時地低下了頭。
「這幾日住在鄒家,你須小心一些。」蘇午向柳飛煙出聲說道。柳飛煙點點頭,小聲道:「我不會惹麻煩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午道,「我原先和你說過,不是大事的時候,你可不必運用「靈鶴符'—
現下這番話作廢了。」
「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