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有點微妙,畢竟現在的他不再是曾經為村子服務的忍者。砂忍村的叛忍,這是他現在的身份。自從他殺了上一屆的忍村首領風影。
但是敵對的村子還是敵對的村子,火影村的忍者殺死了他的父母,也令他在戰爭之中失去雙手與雙腿。能活下來大概是因為憎恨吧,對於火影村,以及他的家鄉砂忍。
既然要奪走便不應該給予,既然要給予就不該讓他失去。這個世界對他做了最殘酷的惡作劇,他最終失去一切,一無所有。
他渴望永恆,若要形容,便是在幸福的錯覺前喊出一聲:請等一等。如今的自己有著最強健的外殼,與永恆的軀體。自己的追求本該被填滿了,可是站在這裡,風吹過身軀空洞的響聲,依然讓他產生冷的錯覺。
我還在渴求什麼呢?有時候他忍不住這樣問自己。但是這個答案從來都無解。
下了雨,內線沒有在指定時間出現,大約被什麼事耽擱了,他這麼想。
我討厭等人。
所以我現在要走。
偏就零碎的腳步聲阻卻他的歸途,他看到一個小女孩跑到不遠處的樹前,竟然沒看到自己。
他有一絲的錯愕跟猶疑,不知該離開,還是該停留。
太小了。他忍不住這麼想。在他眼裡的女孩子只有那麼一丁點,以至於他難以猜測對方的年齡是多少。雖說自己的線人也在很年幼的時候被自己所操縱,但是男孩的身軀總是結實到令你忘卻他的年齡。
瞅著年幼的孩童,他說不出自己是怎樣的感想。畢竟他已經失去‘成長’這項機能已久。
女孩很小,卻不是孩子的表情。
他看到她伸手撫上樹幹,在樹皮上落下一個吻。
真是可笑的情景啊,卻讓人笑不出來,這又是怎樣一種錯亂啊!
“只是一顆樹。你這麼做,又有什麼用。”
他忍不住這樣問。
“不知道。大約,想要一個擁抱。”
這樣的回答,令他忘記了錯愕。雨嘩啦啦的下著,就像奚落的嘲笑。他不知覺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失去一切的他,做出‘父’與‘母’的人偶,即便操縱著傀儡給自己一個擁抱,依然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身體上的每一個關節都嘎吱作響,提醒著他不該放任它們繼續吸水。
他知道,只是……此時此刻,他真的覺得有點冷。
“你等的人不會回來了,愚蠢的自欺欺人也該適可而止。”
他這樣說,儘管他不知道那女孩在等的是誰。
他就是知道了那個人不會回來。就像曾經的他,再等也只是徒勞而已。
所以他最討厭等待。等來的只是懊悔。
“我知道。”
女孩說著,哭了。哭得讓他有些無法理解。
“我知道啊!可我就是想念,我又有什麼辦法!”
他走過去,給了女孩一個擁抱。或許他想擁抱的,是曾經的自己。
看吧,樹木的擁抱大約也是這樣。他想。又冷又硬,沒有絲毫的溫度,就好比‘父’與‘母’。
他們像是一對蠢貨,在雨中試圖從木頭裡找到片刻的溫暖。
但是木頭就是木頭,樹就是樹,傀儡就是傀儡。
“沒有用的。”
他說。
女孩抓緊他後背的衣袍,幾乎要扯碎。
“沒有用了。”
失去就是失去,我們已一無所有。
就這樣保持著愚蠢的姿勢,呆了那麼一會兒。他鬆開手,女孩還抱著他;他又等了一會兒,女孩鬆開了手。
他沒有多餘的言語,拖著龐大的身軀轉身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