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陷入沉思,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屋裡突然安靜了下來,俞蓮舟幾兄弟小眼神飛來飛去,南星卻低著頭安心的喝著茶。
半晌,宋遠橋才抬頭看向笑眯眯的南星,語氣格外緩慢,似乎因為要衝破某種牢固的桎梏而用盡力氣:
“南公子,莫非是想讓我們去爭做正道魁首?來個喧賓奪主!”
與宋遠橋的凝重完全相反,南星的語氣輕快而灑脫,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怎麼?難道武當做不得正道魁首?”
宋遠橋頓了頓,苦笑著緩緩搖頭:
“南公子是不是高看我們武當派了?論人才,論底蘊,我們怎麼跟少林比?”
“宋大俠所言甚是,不過正道魁首最重要的不是眾望所歸嗎?”
宋遠橋再次沉思,片刻之後點頭道:
“事關重大,且容我們商量一下。”
南星淡定的點頭:
“當然,這關係到武當派的未來,不可不慎。”
正事談完,接下來就是一些沒啥子營養的閒聊了,再喝了一杯茶,南星就託詞去安頓休息了,也給時間讓武當派內部商量一下南星的提議。
宋遠橋送走南星,趕緊又去見師父,雖然張翠山很想去看看自己兒子,不過想到大家都在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他也不敢絲毫鬆懈。
來到靠近山頂的一個小院子門口,就看到張真人正站在崖邊看著山下的風景,而他看風景的樣子,在宋遠橋等人的眼裡,也正是風景的一部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張真人笑眯眯的轉過身來,帶著眾人回到院子裡,施施然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談的怎麼樣?”
宋遠橋等人互相看看,宋遠橋整理了一下語言,苦笑了一下道:
“師父,這個南星真是…膽大包天!”
張真人神色淡然,笑著開口道:
“他都敢去忽悠坐在龍椅上那位了,膽子能小才怪呢?說說吧,他又想幹什麼?”
宋遠橋感慨一聲,將剛才與南星的交流過程事無鉅細都說了一遍。
張真人聽了只是笑笑,甚至對於成昆託身在少林寺裡,挑動正道與明教大戰之事也沒表示驚訝。
等到宋遠橋說完,張真人略帶考校之意的問道:
“遠橋,你怎麼想的?”
“師父,這事牽涉甚大,如果我們正面跟少林寺…不,是正面跟佛門對上,壓力會不會太大了?”
張真人嘆了口氣,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可惜了!遠橋啊,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們要不要出來跟少林爭主導權的問題,而是少林要藉此狠狠打壓咱們的名聲呀!一味退讓只能讓對方得寸進尺,難道上次少林寺領著那些狗屁群雄上山逼宮,你們就不覺得憋屈嗎?”
宋遠橋羞愧的低下頭,張翠山更是內疚不已,俞蓮舟眼神裡閃過一絲怒意,張松溪和莫聲谷則握緊了拳頭。
看著幾個弟子的表現,張真人面色平靜的繼續道:
“遠橋,心念都不通達,你要如何修道?”
宋遠橋低下了頭:
“是徒兒讓師父失望了。”
張真人呵呵一笑:
“這也不能全怪你,這些年為師醉心悟道,又因為岱巖和翠山之事有些意興闌珊,倒是讓你們失了進取之心。”
“師父…”
宋遠橋幾兄弟都很慚愧,張翠山自然最是愧疚,因為自己就是那個拖後腿的。
張真人抬手阻止他們開口,緩緩起身,一股如這巍峨大山一般的氣勢悄然升起,連山峰周圍的風也突然加快了速度,天空中層雲洶湧翻滾,如同有一條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