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十萬金羅幣都足夠教皇賣掉一位國王了。」道爾頓前進一步,迫使女王靠在雕花石柱上。
曾經有一位可憐的國王被弟弟趕下臺後,去尋求教皇的庇佑。他弟弟出價二十萬向教皇購買他的頭顱,教皇當天就準備了一杯毒藥。七天後,那位國王被盛放在銅匣裡,送到他弟弟手上了。
「我可是為您拒絕了天價從報酬,您應該不會做不該的做的事吧?」他語氣陰冷,透出危險。
阿黛爾心知肚明,她安排凱麗夫人在柱廊接應的舉動,還是引起了道爾頓的懷疑。刻意提出各方勢力的開價只是他找不到具體證據下的警告,一旦他發現她的籌劃,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敏銳,多疑,殘酷是道爾頓在史書中的代名詞。
面對道爾頓的告誡,阿黛爾揚了揚眉,抓住道爾頓的斗篷領口。
在道爾頓下意識伸手去拔槍的時候,女王的雙唇已經覆了上來。
她的唇還帶著微微的涼意,但是很快就變得滾燙起來。玫瑰一樣,火一樣,道爾頓的呼吸很快也變得急促起來——雖然他的政敵不遺餘力地詆毀他,在背後嗤笑他是個沒有效能力的戰爭武器,但他畢竟是個男人。
一個成年的,健全的,男人。
碰到槍柄的手鬆開,緊緊地扣住女王的肩膀,他很快地搶奪走了主導權。他的手指從女王的眼角滑落到她的腦後,深深地插進那濃密的發裡。他們的吻就像一場廝殺,一場角逐,蘊含在曖昧之間的是宛若硝煙與火藥的致命危險。
等到分開時,雙方的呼吸都略顯急促。
女王的唇角滲出了些血,她雙目注視著道爾頓,伸手在自己刺痛的唇上一按,一抹。血像胭脂一樣染開,艷麗得足以刺激所有男人的征服欲。
「假若我做了什麼,」女王帶著意有所指的輕蔑笑意,「那一定是你的問題。」
——您難道不想征服羅蘭?以及……征服我。
兵變之夜,燭火下女王的話與此刻她的輕蔑重疊起來,她近乎不講理的一舉一動都變得天經地義。
道爾頓大笑起來。
「好吧。」他以妥協般的口吻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告訴您,雅格王國的艦隊起航了。」
……………………
燭光下,海因裡希指尖相抵,凝神看著放在桌上的信。
信封上的火漆紋章清晰,來自一枚他很熟悉的劍與玫瑰的印戒,它是女王的私人印章。而將這封信秘密送到他手上的,是一位神殿騎士團的苦修士。
這就令事情變得古怪起來了。
作為舊神教派最頑固的一支,神殿騎士們向來恨不得將女王扔上火刑架。他們幫助女王,簡直跟天使和惡魔貼面舞蹈一樣不可思議。
沉默片刻,海因裡希還是將信湊到燭火上,待漆印稍熔後,用裁紙刀將它開啟了。女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和以前沒有什麼差別。但很快,海因裡希站起身,驚訝得像看到一朵原本無害的花搖身一變,變成了險惡的毒蛇。
而那蛇就藏在這薄薄的信紙裡。
阿黛爾·羅蘭,那位因保留不必要的寬容、仁慈和正義而被他捨棄的學生,在兵變之後竟會有這般驚人的變化——
她毫不留情地出賣了道爾頓·羅伯特。
第5章 她不講理
「你這是在妄圖火中取劍,懸繩過崖,玩弄詭計者皆不得好死。」大主教與阿黛爾在迴廊上擦肩而過,「你會下地獄。」
阿黛爾將密信收進袖中,同時回敬主教先生:「難道我不是早已身在地獄?」
她聲音溫柔,蘊藏著某種悚然的東西。
大主教赫然轉首,殘陽斜著鋪過石廊,女王已經走遠,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光在她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