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將驅逐你,將放逐你,你是埃爾米亞最大的恥辱。」
「他們都只在臺階上,沒踏進神殿,尊貴的叔叔。」
魔術師緩慢地踱步,血線從他的肩甲下蜿蜒流出,他的臉色越發蒼白,語調越發冰冷。
「這也不比下毒的人卑劣多少。」
年長與年少的太陽神後裔在宮殿中對峙著,皆已精疲力竭,像生死決鬥到了最後關頭的野獸,尋覓著最後的那一絲機會。
「毒死國王,姦殺王后,逼死所有王儲……我尊貴的叔叔,如果神鳥真的凝視這個世界,那麼今日就該是你的死期。」
這個傢伙的經歷都可以寫上一出精彩的話劇了,還他媽的就是貴族老爺們最喜歡的那種。
薩蘭船長一面踹到一名庫曼的親衛,一面苦中作樂地想著——武器雖然佔據有些,但畢竟不是無限的,他們還能撐多久誰也不知道。
他碰上「魔術師」這個奇葩是在羅蘭帝國的千島灣。
那時候薩蘭船長還是個普通的海盜,而魔術師渾身上下瘦得皮包骨,被扔在一條奴隸船長。
在1348年的黑死病之後,羅蘭帝國人口損失了接近三分之一,土地荒廢。為了快速增加人口,恢復生產,羅蘭王室在那時透過了《華羅薩法案》,大體上廢除了自十一世紀以來到十四世紀十分盛行的農奴制度,傳統領主莊園中的農奴身份向自由民轉化。大規模的奴隸貿易為王國法律所禁止,奴隸貿易轉為由一些有武力依靠的貴族私下經營。為了確保貿易不出岔子,奴隸船主在交易完成前,會對奴隸進行一段時間的訓練。
當時薩蘭船長假扮成水手,混進奴隸船,乾的是海盜搶劫前的踩點活。
他給船艙的奴隸送吃的——一些裝在木桶裡發酸發臭的粥,經過魔術師身邊時,瞥見他在昏暗裡靜而冷的眼睛。那不是一個普通奴隸會有的眼神,一時興起,薩蘭船長將一片磨得鋒利的鐵丟在這個奇怪奴隸的腳邊。
晚上的時候,海盜團偷襲了奴隸船,在看到暗綠眼睛的傢伙用鐵片乾脆利落地割開船主咽喉的時候,薩蘭知道,自己的直覺沒錯。
對方怎麼都不會是普通的奴隸。
當時海盜團的船長是個混帳玩意,薩蘭想搞死他很久了。那天晚上終於找到了機會,扭著他的脖子,用繩索將他牢牢捆住,奮力丟進海底。
站在船頭看獨眼船長慢慢下沉的時候,薩蘭察覺到有人在背後看自己。
一轉頭,幽綠眼睛,蒼白如鬼魅的奴隸手指中夾雜滴血的鐵片,站在不遠處。他們彼此打量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薩蘭沒有和這個一時興起幫了一手的奴隸說話的意思,奴隸也沒有報恩的意思。
再見面的時候,薩蘭已經帶上了象徵渡鴉船長的尖頂軟帽,帶著屬於他的一條小船在海上被武裝商隊追殺。未來偉大的、縱橫四海的渡鴉海盜團還沒崛起的時候,船長和他僅有的兩個手下險些被火炮轟死在海里。帶著黑色寬簷帽,穿著雙排黃銅紐扣黑外套的奇特魔術師出現在船頭,對商船船長說了些什麼。
火炮停了,還扔下了救生船和繩索。
「餵。」
半身血半身水地跟著魔術師下了船,穿行在碼頭,薩蘭船長懶洋洋地拋著一枚金幣。
「是哪位貴族小姐請你救我一命的?還是表演什麼神奇魔術需要幫忙?」
肩膀上坐了一隻木偶小丑的魔術師終於抬了抬帽簷,露出一雙湖水般的暗綠色眼睛。
「你……可以……走了……」
小丑代替主人回答。
薩蘭船長將藏著寶藏秘密的金幣扔給他:「貝福克大帝的寶庫鑰匙,當海盜嗎?」
再後來,羅蘭帝國北部海域就多了一支以渡鴉為標誌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