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生遇到不少艱難險阻,也有過許多愁悶時刻,無論是面對天子,還是武林盟主,她都可以從容應對,即使是上泰嶽山,面對那一群無知無畏的山賊,她也同樣淡然處之,唯獨在這個妖孽面前,她所有的風度涵養、矜持和鎮定,似乎都要被他撕得一乾二淨。
她不知道為人婦的反應應該是什麼樣的,只是當他的手指撫過所有敏感的地方時,理智的抗拒和本能的反應交織在一起,讓她痛苦萬分。
腿間有些熾熱,但是他的手卻那樣冰涼,使得她根本不敢再動一下,生怕他會有更可怕的舉動。
一直到他的手滑到她的腿間時卻陡然停在那裡,目光揚起,停在她的面前,不過毫釐。
“你的反應……很真實。”他低聲耳語,“這說明你對我有著比你所表現的更熱情的一面,大小姐,你還想抵賴嗎?”
“這……不算什麼。”她的牙齒打著顫,“我相公也是這樣對我,你的動作,只是讓我想起他而已。”
她成功地刺激到了他,因為他的眼眸又眯起來了,每次他出現這個表情,似乎就說明他的心底受到很大的震動。
她以為他會有下一步更恐怖的侵入行動,但是他沒有,他的手緩緩向上移,停在她的心口處,緩緩按住。
“你的心跳得很快。”他伏在她耳邊,柔聲說:“三年前我第一次吻你的時候,你的心跳得也是這樣的快,我喜歡那天晚上抱著你的感覺,很柔輕、很溫暖,就像是……可以抱著你,天荒地老,直到死去。”
她受不了他用這樣的語言刺激她的記憶,更震顫她的心。
這個可惡、可恨又可怕的男人,妄圖用一瞬間的軟弱和傷感來擊垮她對他的憎惡,他知道這是女人的死穴,也知道她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一夜,如同那只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樣。
是的,她記得,當然記得!那一夜她陷入昏迷之後,也曾迷迷糊糊地醒來,有好幾次眼前迷濛晃動的都是他的身影,他一次次不厭其煩的為她換著額頭上的涼帕,似乎一夜未睡,到後來,他抱著她,只為了幫她平復過冷或過熱的體溫,讓她不至於病到渾身抽搐。
從沒有人對她那樣盡心盡力的好,父親、母親都將她看作可以獨撐一方大局的強悍女子,早早放了心,也放了手。她沒有像妹妹於佳立那樣讓父母操過半點心,沒有膩在父母的懷裡撒過嬌,討要過任何東西。
出門做生意,所有男人提及她,都是敬畏,沒有憐惜、沒有愛。
久而久之,她以為女人就該是這個樣子,或者該說,她甚至忘了自己還是個女人。
直到他的出現,這個混帳、這個妖孽用那樣的手段攪亂了她的心,讓她以為自己已被人愛了,被人強佔了,被一個本不相干的人硬生生地擠進自己的生命中了。
她惱怒、憤慨,皆因為不相信、不習慣。
三年來,她也曾冷靜下來仔細想過,倘若這人是真心,那麼好吧,只要他有朝一日回來,她會跟他離開,哪怕是做個乞婦,哪怕離鄉背井、漂流四海,只因為……那個人給了她愛。
但是如今,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在哪裡?是眼前這個穿著一身王服,用邪佞的笑妝點著表情,肆意輕薄她身子的男人嗎?
或者,是她痴心妄想,那個純淨愛她的男人,其實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只是一場幻夢而已。
呻吟一聲,她閉上眼,混然未覺已有兩顆淚從眼角滑出。
但他看到了。
趙玄宸詫異地看著她眼角的淚水,起初他以為自己看錯,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會流淚?她是在掉落深溝,孤苦無依之時還能冷靜思考,狠狠吃雞肉的堅強女人。
她怎麼會流淚?
但是用手指揩去那些溼潤,放在唇邊輕嘗時,那鹹鹹的味道卻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