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好不會知道,她自己認錯的無數次人中,有一次是對的。
那天,於好依然在橋上游蕩。卻因為長期不眠不食,而暈倒。
彼時,言穆恰好也在附近。他顧不得太多,發瘋一樣衝過去,抱起她就往醫院趕。
醫院病房中,他握著於好的手,看著她慘白的臉色,蒼白的一雙唇,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
那一刻,他真的有想過,去他的復仇!有想過直接回歸,從此再不與她分開。
卻是匆忙趕來的應知鴻及時敲醒了他。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應知鴻當時的話。
儘管有再多不捨,言穆最終還是決心離開,只得將於好託付給應知鴻。
在於好醒來之前,言穆匆忙逃開。在門外,他聽到於好發瘋的說自己見到了言穆,真的見到了言穆。
應知鴻只能說,那是她的幻覺。
言穆覺得自己就快走不動了,卻爬著也要離開。
此後很久,言穆都跨不過那道坎,也勒令自己不再去見於好。
再後來,他眼見著應知鴻做著他該做的事,心頭卻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可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他必須去承受。
言穆失蹤的第四年,他終於抓到了洛津在鐵鏈上動手腳的證據。
言家拿著那些證據,將洛津告上法庭,誓要討個說法。
官司糾纏了很久,雙方一直僵持不下。
數月之後,他卻意外發現,那時陷害他的不只是洛津和他的團隊,還有一個人,一個他當了二十幾年哥們兒的人——應知鴻。
他不知道應知鴻為什麼要害他,卻也陷入了進退兩難中。
繼續調查下去,警方遲早會查出來應知鴻是洛津的共犯,而他到底要不要親手將應知鴻送上法庭?
就在他決心要將應知鴻一併拖出時,應知鴻的母親袁潔找到了他。
應知鴻的父親應威曾是言穆的父親言以至的老部下,也正因此,在那次意外中,應威死後,言家一直幫助著袁潔母子。應知鴻幾乎是和言穆一塊長大的。
袁潔也是仗著這些,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言家提出要求。
正如四年前一樣,這一次袁潔又來找他,求他幫他們母子。
四年前這一幫,已經讓應知鴻對自己有了怨念,他也不能排除,應知鴻做這一切正因為那份怨念。而今,她又要求他饒恕應知鴻,那麼以後呢?
應知鴻已經極端到夥同他人來害他,還有什麼是他應知鴻做不來的?
話又說回來,如果他放了應知鴻這一次,又有誰能保證應知鴻不會再害他?
可袁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他面前,他又能怎麼辦!
迫於父親的壓力下,他也只得選擇原諒,選擇放手,選擇相信應知鴻本心不壞,一定能悔改。讓自己近五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於是,撤訴,放棄。
曾經多年的努力,只短短几天就被對方反轉,以急速的方式走向另一種結局。
退一萬步講,即便他不可惜自己這麼久的努力,他也心疼一直在無望中等待他的於好。
可人就是個麻煩的動物,每做一個決定,你都要考慮太多人,太多事。只要你還活著,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人要去補償。
很顯然,於好就是那個他要用一輩子時間去補償的人。
從前,即便他很想和她親近。卻總有多方限制。比如他的職業。正如Jason所說,無論他進不進入演藝圈,就算是為了保護於好,他也不能太過張揚。
他不能多陪她,偶爾的約會也要絕密進行。在為數不多的同臺演出中,他也不能對她表現出任何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