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篤定地說道。
“這個我不是早已一再告訴你了?你為什麼還要親自出府去多此一舉呢?一個人跑出去,若是路上出了差池怎麼辦?”品南的臉忽然冷了下去,強壓著聲音裡的火氣,怒聲道:“小小年紀的丫頭片子,好大的主意你太多事了,簡直胡鬧”
“我……”阿離沒想到品南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既驚且愧,由不得便面紅耳赤,一時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品南望見阿離滿臉的羞窘,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重了,終於嘆了口氣,緩聲道:“上次我就囑咐過你,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平平安安地嫁一戶好人家,別的你都無需去管,自有我來處置。我也說過現在時機未到,怎麼就不聽呢?”
阿離低頭絞著手中的帕子,迸了半天,終於一鼓作氣地輕聲道:“因為母親臨終時給父親留了封信,裡面有一張紙是空白的,一個字都沒有。我跟父親都覺得很奇怪,怎麼都想不明白……我自己瞎猜著,那張紙興許和母親被冤枉有關係?所以實在忍不住想去查一查……”
品南卻警覺起來,愕然道:“信?什麼信?帶來了沒有?”
阿離轉過身,從懷中將那封信掏了出來,鄭重其事地交到品南手中。
品南將信接了過去,認真地看了不下十遍,同樣覺得滿心詫異。
“哥哥也看不明白麼?”阿離不禁有些失望。
品南急速地眨著眼睛,象在極力思考著一件重大的事情。半晌,方抬頭望著阿離,慢吞吞道:“我現在還沒想明白這其中的內情,不過我猜大概會和咱們母親的身世有關。”
“身世?你是說……?”
“母親出身高貴,乃是皇族貴女,你知道麼?”品南凝視著阿離,低低問道。
阿離遲疑了一下,同樣輕聲道:“聽父親說過……娘是先帝第三子靖王的一個庶女,算起來也應該是一位郡主吧。只是靖王因為受十年前一樁謀逆案的牽連,被先帝賜了毒酒……”
品南淡淡地笑了笑,緩緩搖頭。
“不是麼?”阿離有些困惑。
品南復又踱到窗前,隔窗望了一會寂無人聲的院子,和漫天飄飛的冷雨,方伸手放下窗扇,轉過頭來望著阿離,平靜地說道:
“不,她不是郡主。她是公主——前朝的公主。”
“什麼?”阿離猛然捂住嘴,音調已經變了。“前朝公主?那豈不是……那豈不是……”
“沒錯,孃親是先大鄭朝末代皇帝的**。”品南走到羅漢床前,緩緩坐下,幽幽道:
“二十年前,大鄭朝亡國後,後宮內的妃嬪公主們被陳朝開國高祖皇帝賞賜給諸王為奴。咱們的母親當年只有十三歲,和她的貼身宮女羅纖雲一起,被分配到了靖王府裡。那靖王倒還算是個仁義之人,見母親年紀小,又聰慧端莊,不忍把她作下人使喚,一應吃穿用度都按郡主例來供給。”
“幾年以後,高祖皇帝因忌諱咱們的祖父是前朝降將,又在江南擁兵自重,便召父親進京,名為太子伴讀,實則便是人質罷了。表面上為了安撫父親,又令靖王選一女兒送給父親為貴妾。靖王大概覺得母親和父親才貌相當,實在算得上是一對金童yu女,便將母親收作了乾女兒,作成了這一樁好事。”
“再後來,母親在京中生下了我,隨後便跟著父親回了江寧。一晃便是十年過去了,高祖皇帝晚年性情暴躁,喜怒無常,靖王無端牽扯進那樁大案中送了命,他的幾個兒子也都未能倖免……”
阿離此時已聽得呆了。四姨娘從來不曾跟她講過這些。
按品南所講的,靖王被殺之後不久,四姨娘便因和“羅永”私通而被髮配到鄉下去了。這兩件事有聯絡嗎?以當初曾雪槐和四姨娘感情的深厚,即使再有什麼變故,他也決不會為難四姨娘,可是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