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從自己爺爺的回答中感到了一種隱晦的,巨大的傲慢。在這位打了一輩子仗的老軍人眼裡,無論是滿清軍隊還是大明的軍隊,在面對他的時候,似乎都只有死亡這一個結果。差別不過是敢於送死和不敢送死而已。
黃磊覺得黃博昌的回答是一種軍人的傲慢,黃博昌自己可沒有這種感覺。他不僅是個專業的軍人,同時也是個王書輝的弟子。所以,無論他的語言風格還是他的思維習慣,從來都是實事求是的。
就比如說現在吧。黃博昌領著保民軍一個大隊計程車兵和調查團部隊對峙了一會兒之後,他發現對方一不進行列陣防禦,二不進行突擊衝鋒,三不掉頭就跑立即撤退,而是從上到下都處於一種迷糊糊塗的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黃博昌立即命令部隊前進。
在小鼓的敲擊聲中,三排橫列的保民軍第一大隊士兵,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開始踩著鼓點向前走去。
這一走可不得了。看到“叛軍”雄赳赳氣昂昂的向自己開來,陳建業做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他一轉身,就從陣前跑向陣中自己馬車的位置。
封建軍隊和近現代軍隊的一個主要區別之一就在於,近現代軍隊的組織靠得是紀律而古代封建軍隊的組織,很大一部分要依靠部隊計程車氣。也就是說,封建軍隊計程車兵心理狀況非常重要。
陳建業到底是個沒用的草包。他在陣前的這種露怯的表現,讓士兵們產生了一種主將/將主要逃的心理暗示。在這種心理暗示下,沒等陳建業跑回自己的馬車,一千多個菜鳥士兵就崩潰了。他們一把撇下手中的武器(從各地衛所中搜刮的一千多根長槍),一扭頭,然後就開始撒丫子朝後跑去。
和保民軍不同,調查團的這一千多人,是排著縱隊從山谷中走出來的。自然而然的,這支部隊目前的狀況就是一種縱隊狀況。
因為調查團部隊根本就沒明確的指揮系統,所以,排在前面計程車兵開始回頭往回跑的時候,正好和排在後面計程車兵臉對臉。而排在後面計程車兵,根本就不知道陣前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些人慌慌張張的往後跑。
但是呢,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當老虎在追逐人群的時候,不必一定當那個跑的最快的人,只要你比你身邊的人跑得快就可以了。
這個道理在腐朽的軍隊裡是最顯著的。發現前面計程車兵開始往後跑,那些後面計程車兵也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立即有學有樣,來了個卷堂大散。
就這樣,還沒等保民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兩支部隊還沒有進行任何意義上的接觸呢,僅僅是保民軍向前走了不到十步的距離,草包統領菜鳥的調查團部隊就崩潰了。
黃博昌有點對現實難以接受。說實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看到這樣荒誕的一幕。別說黃博昌了,就是黃博昌身邊的幾個參謀都在面面相覷。倒是一個從保民軍裡提拔上來的年輕的參謀助理輕輕的對幾個人提醒到:“諸位老師,我們要不要追擊敵人啊?”
敵人崩潰了,那麼大家自然是要對敵人進行追擊的。不過是停頓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黃博昌就命令部隊跑步前進。
所謂線式戰術,它是非常講究佇列的緊密性和嚴整性的。所以,即使是在追擊的過程中,保民軍第一大隊也不得不每跑一小段路,就要立定整理一下陣型,每跑一小段路,就再次立定整理一下隊形。
為了保證隊伍的整齊和安全,在一定程度上犧牲速度,這是件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呢,這也不是說保民軍就一定要眼睜睜的看著調查團就那麼跑路了。畢竟,就是他們跑路,實際上也是在自投羅網的過程。因為保民軍的第二大隊,早早的就在山谷的入口處等著他們呢。
今年二十一歲的呂元浩是王書輝的第三批學生。他參加復興會的時候,復興軍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