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的味道,五十四年了,他為數不多的幾次發情,物件都是同一個男人,他想起三十五年前,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山洞裡,金轍也是這樣壓著他,與他胸膛貼著胸膛……那年他才十八歲,一轉眼,他們卻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金轍的鼻息急促起來,帶著血腥味的身體漸漸散發出單薄的異能者資訊素,他失血太多,身體太弱,即使沐用盡全力向他求愛,也只能反饋出微弱的回應。
但這已經夠了。無邊的黑暗中,他們的資訊素在汙濁的空氣中相遇、碰撞、融合,漸漸煥發出令人心悸的氣味,很快,結合熱被最大限度地激發了出來,緩緩地,將他們團團包圍。
金轍鼻腔裡發出大貓一樣舒適而不滿的咕嚕聲。沐一邊流淚,一邊向他微笑,執起他幾乎失去知覺的右手撫摸自己的臉頰,漸漸下移,抬高脖頸,貼在自己的喉結上。
標記的本能瞬間支配了金轍的意志,他無師自通地低下頭,含住了沐的喉結,舌頭在他微涼的面板上輕輕舔舐,讓自己的唾液滲入他的毛孔,用自己的氣味佔據的他的身體。結合熱在四周爆炸,金轍的氣息越來越急促,心跳越來越快,他漸漸不滿足與這樣的觸碰,開始用牙齒侵略沐的面板,像大型猛獸狩獵獵物一樣,咬住沐的喉管一點點收緊。
沐發出微弱的呻吟,他感覺到金轍的犬齒咬破了自己的面板,尖端甚至戳破了血管,溫熱的血液正從他的身體裡一絲絲噴出來,滲進金轍的齒縫,流進金轍的喉嚨。
疼痛和失血讓沐有些輕微的害怕,但他不敢阻止金轍的行為,打斷一個異能者的標記是極端危險的,很可能對方會殺了他。他只能透過剛剛建立的微弱的通感,一遍一遍向金轍灌輸自己的暗示【放鬆點,放鬆點……你弄疼我了,你會咬死我……我是你的嚮導,請保護我……】
這樣的通感太虛弱,太無力,沐無法使用思維觸手熄滅金轍腦海中的火苗,只能暫時安撫他的情緒,讓他不至於立刻發狂、殺人。金轍年紀太大,狂躁太厲害,只有最終標記建立的強大通感,才能徹底平復他的創傷。
【標記我吧,我是你的】沐透過思維通感向他發出懇求,【我是你的嚮導,我等了你三十五年……】
金轍停止了齧咬,從他的血管中收回自己的牙齒,通紅的雙眼迷惑地看著他的臉。四周一片黑暗,沐看不清金轍的面孔,但他知道金轍一定看清了自己,他牽著金轍完好的左手按在自己左胸,向他表示自己的臣服【我發誓,我今後再也不會傷害你,躲避你,離開你。我會永遠永遠追隨你,照顧你,安慰你】
哪怕我們的“今後”可能只有幾十分鐘那麼短暫,哪怕我們的“永遠”很快就要定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三十五年的愛與等待,異能者的慾望,男人的本能……金轍在極度狂躁之中短暫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艱難,但無比堅定地標記了自己鍾愛一生的嚮導,終身標記。
殘破的廢墟,悶熱動力中心,千瘡百孔的飛船外壁不時被炮火打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殘骸在顫抖,地面在搖晃,渦輪葉片不時被晃動,中軸發出艱澀的“咯吱”聲。沐壓抑的呻吟被嘈雜的噪聲淹沒,他的蝴蝶忽明忽暗,在汙濁的空氣中翩然翻飛,找到倒在電機上的巴巴里獅子,背起雙翅停在它面前,透過量子獸之間特有的精神共鳴呼喚它,請求它和自己建立精神結合。
巴巴里獅子掙扎著抬起頭顱,赤紅雙眼看著一塵不染晶瑩剔透的伊卡魯幻色蛺。蝴蝶澄淨的顏色如朝霞般絢爛,充滿生動的力量。它積蘊了五十多年的精神力像大海一樣浩瀚,像冰川一樣冷靜,一點點滲透進巴巴里獅子的精神世界,溫柔地撫慰它暴躁的靈魂,向它娓娓訴說三十五年的牽掛與愛慕。
獅子眼中的紅霧漸漸散去,暴戾的眼神逐漸平和下來,溫柔地注視著專屬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