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普通武者罷了。
但凡有些出身來歷的有識之士,根本不會去相信那些靠著道門符籙裝神弄鬼的小把戲。
更何況江南是儒家的江南,又豈容這些左道旁門染指?
只是這一次的七州水患,卻讓不少人對黃天道改觀了許多。
當朝廷中樞和各地世族高門,都在漠視那七州生民百姓生死之際。
是那些黃天道人以紙作舟,一船一船地渡百姓生靈於汪洋之中。
而每逢水患,必有大疫。
也正是他們協助朝廷派下的那些司疫天官救治災民,才將這一場本該註定到來的慘烈災劫消解於無形。
有這等潑天救世功德在身,別說是那些因此活命的七州倖存百姓了。
就連他們這些素來高傲的江南文士,也不禁對他們改觀不少。
等再聽到那位大賢良師‘願天下蒼生遠離劫難,人人如龍’的畢生夙願,竟忍不住生出幾分認同之感。
而認同,便是信仰的基礎。
“不錯!正是那些黃天道人!”
提到那些黃天道人,率先挑起這個話題的那人眸光星亮,灼灼地看著眾人。
“神都路遠,高不可攀!”
“於天下蒼生毫無垂憐!生死、福禍更是毫無顧念!”
“可黃天道不同!”
“扶危救難、賑濟蒼生,唯有他們在做!”
“還有大賢良師!如今整個江北之地,人人皆誦大賢良師之名!”
“這般大賢者!大慈悲!何人能及?”
見好友言語間毫不避諱對黃天道和那位大賢良師的認同與崇敬。
在座眾人眼中閃過一抹驚疑。
他們知道自從那場滔天水患過後,短短兩三月間,本來還有所遮掩、低調的黃天道,幾乎一夕之間便大行其道起來。
那些身穿褐黃道袍的黃天道人,足跡更是遍佈整個江北七州之地。
那皈依黃天道門下的無數信眾,如今眼中只有那黃天道三大道主、只有那大賢良師,再無官府!
如此恐怖的擴張姿態,他們雖然暗自心驚,卻因為那一江之隔,感受並不算太過直接。
可現在他們卻是不這麼想了……
要知道剛剛說話的這人也是世族名門出身。
如果連這樣的人都暗自入了那黃天道,或許說有所向往,那普通百姓呢?
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間,在座幾人悄然對視一眼,眉頭微不可查地蹙起。
與那生性直率的好友不同。
他們這些人明顯要冷靜、清醒上許多。
就拿前面所說的那場七州水患來說,其實蹊蹺之處,不止在於廟堂,也不止在於那明顯過於平靜的七州世族高門。
對於黃天道、對於那大賢良師,他們同樣有所懷疑。
關於這一場七州水患,黃天道的反應太過於迅速了。
迅速到給人一種早有準備的感覺。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令人不敢去細想的詭異默契。
那七州世族高門、甚至包括這一江之隔眾多的江南世族高門。
這期間,他們在做什麼?
不!他們什麼都沒有做!
竟然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黃天道以勢不可擋之勢,在短短兩三月間,在自家門口、甚至自己家裡瘋狂擴張!
如此不合常理的詭異舉動,要說其中沒有貓膩,誰會信?
意識到這一點,那被眾人稱作幼夫的文士張了張嘴,想要提醒自己那好友一句。
可就在張嘴就要出聲間,卻被身邊另一人拉了拉衣袖。
見自己那同族族兄衝自己使了個眼神,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