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救命稻草般,牢牢握住。
只聽得鐵索撞擊之聲,緊接著似有木門敞開,發出吱呀聲響,極為刺耳。
一個聲音道:“大哥,外面躺了個人,卻不是死人。”
“什麼,活人?狼虎谷能見到活人倒是新奇。是哪個不要命的,好大的狗膽!”
“這兔崽子好像少了個爪子,是個殘廢。”
“那倒是有趣,給老子帶回寨中,今日有的消遣了。”
如那魑魅般的邪笑,在夜間迴盪,經久不散。三三兩兩的腳步聲,雜亂而無章法,彷彿死亡的迫近,帶著最原始的戰慄,直麵人心。
第二十五章 金扇公子
鶯巢燕壘,頓成柳市花街,蘭桂坊門前紅燈嫩柳,如醉似痴。門內幾落楚館秦樓,極是氣派,紅紗粉幔由樓頂傾瀉而下,在風中妞動腰肢,透著朦朧之美,如真似幻。
許婉秋來到這煙花酒巷,什麼物事都覺得新奇。只見滿院皆是冶葉倡條,果然是賣笑追歡的一幢風月之館。她附耳小聲道:“小淫賊,你確定我們此來定能見到幽鸞嗎?”
小陌炯目灼然帶笑,道:“把心放在肚子裡罷,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只要你傾囊大度,幽鸞想不來都難。”
原來小陌以過人口才,逃得枯井,復又回到趙隸房中,叫上二人直奔蘭桂坊而來。只因夜間醉漢所言,幽鸞必會以鄆城第一名妓的身份,在薛母壽宴上獻歌獻舞,故而想要混入琉璃館尋那薛崇復仇,必先從幽鸞入手。小陌既是以此為由,哄騙許婉秋,其實暗中另有勾當,心道:“要不是六扇門手段兇殘,老子管你們這些個鳥事,現在只能設法找到公主,保住小命才是正事。”
許婉秋輕搖摺扇,扇骨敲打趙隸肩膀,壓低聲音道:“你在前面開路,我隨你過去,這裡數你年齡最長,便是做個表率。”
趙隸肌膚白皙勝雪,似是散發著淡淡熒光,紅服在風中糾纏,尷尬道:“我也是第一次去,沒有半分經驗,說不得行話。”
院內嬉笑怒罵之聲嘈雜,鴇媽挪著碎步從人群中擠出,妞著肥腰,蹭到跟前,顯得極是殷勤,大聲嚷嚷道:“大爺好久沒來了,可想死奴家了,春花秋月,還愣著做甚,快來招呼著!”此時幾人依門賣笑,搔首弄姿,忽見許婉秋手搖金扇,這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小陌心道:“彷彿每家妓院都有一對春花秋月一般,取個名字都是這般敷衍,毫無新意。”幾聲清脆的笑聲拂過,幾人簇擁而來,雖是胭脂俗粉,卻也頗含姿色。
許婉秋尷尬得苦笑,不覺已是上了賊船,轉眼被眾人拉至正廳雅座,無數雙手在眼前晃得心煩意亂。趙隸與小陌彼此對視,眼中情緒複雜,雖不是尋花問柳而來,但見許婉秋儼然成了焦點,竟覺得似受了冷落一般。
正堂內酒氣氤氳,只見眾人皆是紈絝子弟,與鄆城遍地餓乞浮殍形成強烈對比。彷彿門外地獄,門內天堂,雖只是一門之隔,卻已難逾生死鴻溝。
秋月春花分坐兩側,嬌笑著往許婉秋嘴中頻送美酒。小陌略使眼色,婉兒瞬間會意,忽然拍案而起,怒道:“這些個俗物,汙得眼睛生痛,是怕本公子沒錢嗎?讓你們開開狗眼!”言罷,從懷中掏出匯票文牒,足有數萬緡之多。
鴇媽哪裡見過這許多飛錢,樂得嘴角流涎,道:“哎呦,大爺消消氣,小店近日生意不景氣,還望大爺多多關照著,日後常來,好酒好菜都給您備著。”鴇媽肥厚的嘴唇連抿數下,接著道:“蘭桂坊雖說不大,卻也是鄆城數一數二的酒肆舞館。大爺喜歡什麼樣的,儘管說,包您滿意。這月宮的嫦娥沒有,蟠桃園的仙女決計是少不了的!”
小陌端起酒杯,笑道:“我家公子,沒什麼缺點,就是有一種怪癖。”眾人聽到此處,紛紛移目注視,小陌接著道:“總是苦惱自己忒也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