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天就要黑了,是原地紮營還是繼續進山?”安娜雖然被委任為全權指揮,但趙斌在場她的全權必須打很大折扣,在重要問題上依舊得先請示才能做決定。
“……你覺得呢?”趙斌本想發火的,轉頭看了看女人的臉又忍住了,心裡突然有了種無力感。
按照前線指揮官的判斷,對方應該只有一個人,或者叫只剩一個人。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居然讓自己損兵折將還束手無策,身邊這群人裡更沒有能與之抗衡的。
“我認為該連夜進山搜捕,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每隊不少於20名士兵。另外再派雪地摩托繞過這邊的幾座山,把更多人送到前面堵截,說不定還有機會把他圍住。”安娜雖然沒真正指揮過軍隊作戰,但操作起來倒是有模有樣。
下午這段時間她也沒閒著,特意找了幾名熟悉這片地區的本地士兵問了問,又在地圖上做了詳細標註,然後腦子裡就有了幾套方案,分別應對不同的局面。
對於安娜的表現趙斌再次吃驚了,不由得仔細看了幾眼。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管這番安排能不能奏效,至少條理清晰,細節也比較周密,一點不比當初的薩賓差。
可欣喜剛剛浮上心頭,又被一股涼絲絲的感覺壓了下去。手下人能力強,可以獨當一面是不是好事呢?在不同人的眼睛裡結論可能是完全相反的。
就趙斌本人來講,他非常不喜歡有這種人出現。因為那就意味著有人的能力比自己強,就算眼下沒有別的想法,誰能肯定以後也不會有呢。
“嗯……很好,繼續吧!”但此時此刻又不能再把安娜的權利拿走,更不能露出太多警惕,只能故作欣慰的笑著鼓勵。
不得不說安娜的安排看似簡單,實際上卻很奏效。雪地摩托並不能在山區裡隨意活動,但沿著比較平緩的山谷大範圍穿插還是沒問題的。
它們雖然不能進入山坡樹林直接參加追捕,卻可以利用速度優勢把一波又一波計程車兵運送到西邊,組成一個個監控點,再由幾個點連成一線,最大化壓縮了對方的活動範圍,從而把人數優勢充分發揮出來。
剛開始洪濤還沒覺出異常,也不知道已經有雪地摩托把追兵送到了兩三公里之外,依舊在按照預先設定的節奏和路線,帶著追兵在山區裡向西蛇形前進。
雖然都屬於天山山脈,但賽里木湖所處的北天山西段實際上已經接近邊緣了,與洪濤翻越的夏特古道比起來,附近的山勢並不太高,也不怎麼險峻。
只是面積很大,向西上百公里直至進入哈薩克境內依舊是群山連綿,向北也差不多,要過了阿拉山口海拔才會整體降低。
只有東面和南面的山地最少,但東邊有高速路,追兵就是來自那邊,肯定不能自投羅網。南邊則是往常去伊寧的山路,這時候應該也被人發現並控制了,更不能去。
實際上向西邊逃最合適,直到出了國境線,上百公里之內沒有任何公路和村落,用人跡罕至形容毫不過分,不是特別熟悉的人深入之後很大可能就是悲劇。就算有雪地摩托,在溝壑縱橫的密林地帶也是有心無力,根本沒法通行。
但有個問題洪濤無法克服,那就是一條發源於高山冰川的河流。它距離賽里木湖西岸7公里左右,從南到北貫穿了幾十公里,水流不光湍急,兩岸還很險峻,即便在冬季依舊難以橫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