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久美子。想到這一事實對兩人的打擊,添田絕不敢輕易開口。
野上顯一郎的確還活著,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孝子和久美子該有多麼高興啊。可問題是,顯一郎有了一位新夫人。好不容易從天而降的喜悅之情,頓時就會土崩瓦解……
蘆村亮一在福岡的東公園見到了野上顯一郎,然而他只提到了公園,並沒有說下去。同樣,添田也只說了自己今天去了趟伊豆。繞來繞去,總也談不到點子上。他們都給話題罩上一層簾子,不把關鍵示人。
“哦,你去伊豆了啊?”亮一裝出對添田的話很感興趣的樣子。
“是的,去辦點事。今天早上去的,剛回來。啊,對了,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到報社。”
“哎呀,你這麼忙啊。”亮一同情地說道,“好不容易去一趟伊豆,怎麼不去溫泉泡一泡,住一個晚上呢?”
“唉,沒那個時間啊。”
“是伊豆的哪個溫泉?”
“船原溫泉。”
“啊,那裡的狩場燒很有名呢。我有個朋友曾經去過。”
究竟在說什麼啊。添田也只提到了伊豆的溫泉,閉口不提關鍵。
添田彰一越來越摸不透蘆村亮一把自己叫出來的動機了。飯吃完了,他還是沒有道出自己的目的。服務員端來了咖啡。
添田等候著對方切入正題。然而,喝完咖啡之後,留給他們的時間就不多了。
“不好意思,突然把你叫出來。”亮一尷尬地說道,“其實我也沒什麼要緊事,只是想見見你而已。”
“啊?”添田看著副教授的臉。
“哦,因為你一直對久美子百般呵護,我想當面謝謝你。”
“哪裡,哪裡……”
添田雖然這麼說,可心裡在想,他真的是為了這事把我叫出來的嗎?他覺得自己好像撲了個空。
“那我們走吧。”
“好……”
蘆村亮一拿著包,走到了收銀臺前。那緩慢的腳步,正顯示著他心中的猶豫。
然而,他終究還是錯失了良機。兩人肩並肩地下了樓,樓下的咖啡廳裡坐滿了學生。有幾個學生看見蘆村副教授,向他打起了招呼。
兩人來到電車沿線,朝車站走去。路旁的舊書店亮起了燈。寂賽的燈光下襬放著幾本舊書。
“添田君,你住在哪兒啊?”亮一問道。
“啊,我住在芝區愛宕町,我們報社的單身宿舍就在那裡。”
“啊,雖然和我並不同路,我還是可以打車送你一程。”
這時正好一輛空車路過,亮一伸手攔了下來。
兩人在計程車裡都默不作聲。五分鐘過後,到了添田該下車的地方,他們也實在沒什麼可聊的了。在尷尬的氣氛中,添田下了車。
“那我就告辭了。”
“再見。”
載著蘆村亮一的計程車消失在了添田的視野中。
添田是在寂靜的湯島下的車。黑暗中也能依稀分辨出兩旁行道樹的顏色。添田朝教堂的方向走去。他非常喜歡這條路。
蘆村亮一把自己叫出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可能只是為了感謝他對久美子的照顧。蘆村副教授肯定有其他話要說。
可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添田認為自己的想象絕沒有錯。分別的時候氣氛會那麼尷尬,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麼,蘆村亮一究竟想跟他說什麼呢?為什麼見到自己之後,他竟說不出口了呢?
於是,添田進行了換位思考,把自己設想成蘆村亮一。
“蘆村亮一也相信野上顯一郎還活著!”
亮一會把自己叫出來,就只有可能是這個原因。他知道事關重大,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