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婁曉娥其實挺愛吃辣椒的,特地弄了兩個辣菜。
“天天就是各種湯,嘴裡一點味兒都沒有,都要淡出鳥來了。”
許大茂笑道:“喲,我們家娥子有李逵之風。”
“不讓你吃辣椒是對的,你還在哺乳,吃辣的對孩子不好,容易上火。”
婁曉娥撇撇嘴,一時無話可說。
“得,所謂的孩奴就這意思吧,啥事兒都得先為孩子考慮。”
隨即想起什麼,忙把嘴裡的魷魚須吐了出來。
“那你還給我吃辣的,存心的是吧?”
可惜這副叉腰瞪眼的樣子對許大茂已經毫無威懾力了。
這貨笑嘻嘻地說:“吃一餐問題不大,反正咱們還要在這兒呆好幾天,以後再吃清淡點。”
婁曉娥一愣,嬰兒肥的圓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神情。
這傢伙怕是想把這段時間少交的公糧全補齊。
真是個色坯。
“那怎麼行,我還要喂曉曉呢。幾天不喂的話,奶就該變少了。”
許大茂一臉壞笑,“其實吧,那事我也可以代勞的。”
婁曉娥一時沒反應過來,看到這傢伙臉上的表情才明白是啥意思,頓時又羞又氣,抓起桌上的魷魚須朝那人猛的丟過去。
“頂你個肺啊,鹹溼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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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的元旦已經過去,春節也在慢慢臨近。
1月上旬的一天下午,燕京紅心學用小隊乘坐的火車抵達了燕京。
朱霖和隊員們迫不及待跳下火車,雖然凍得直哆嗦,卻都是興奮不已。
一群人上了回城的公交車,同行的人越來越少,回到西單附近的平安里,就剩朱霖一人了。
走進前車衚衕,除了牆上的大報和標語換了些新的,其他的幾乎沒什麼變化。
這家的三輪車,那家窗臺上的鴿子窩,稀稀拉拉的街坊,還有從旁邊院裡傳來的炒菜香味......
朱霖加快了腳步,有生以來第一次離家這麼久,就寫過一次信,當時收發室的信件堆得跟個小山似的,還不知道家裡收到沒有。
要沒收到,爸媽和奶奶該急成什麼樣了。
一個四合院裡,一街坊在院子正中生爐子,見進來個女娃,只掃了一眼便慢悠悠道:“小霖,這麼久才回來,不怕你奶奶數落你?”
朱霖不答,笑嘻嘻的說:“於大爺,您這爐子滅的不是時候啊,這眼瞅著到飯點兒了,這會生爐子,可不是臨時抱佛腳?”
“你這丫頭還是嘴上不饒人。趕緊回吧,你奶奶都快急死了。”
朱霖答應一聲,腳步輕快地朝後院跑去,背上的行囊和水壺一蕩一蕩的,就好像主人此時歡快急迫的心情。
撩開棉門簾,大喊道:“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我朱霖回來啦!”
裡屋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腳步聲,母親方禎頭一個跑出來,一下抱住朱霖的腦袋一個勁地蹭,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霖兒啊,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在外頭過年呢。”
朱霖登時鼻子發酸,卻忍住沒哭,過了好一會才道:“哪能呢,過年不回來,奶奶不得扒了我的皮...奶奶呢?”
朱霖的父親朱文博是個知識分子,站在後頭一直沒說話。
此時才低聲道:“你倒是積極響應號召,倒把你奶奶熬慆的天天睡不好覺,你可得好好跟她服個軟。”
朱霖有點發憷,強笑道:“奶奶不能揍我吧?”
爸媽都沒作聲,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朱霖心裡發虛,可終究要面對,磨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