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丈夫騎著腳踏車漸行漸遠,秦京茹慢慢往招待所走去。
突然發現當大官也不全是好事,起碼沒法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時時刻刻得注意影響。
燕京有句俗語:孩子在街上走,穿著打扮看出孃的手藝;說話辦事顯出爹的教導。
同理,自己萬一做了點丟人的事,人家都會認為這是丈夫沒教好。
看著招待所那兩棟相鄰的建築,秦京茹突然覺得有點心虛。
她是有點虛榮,可那也是在正常範疇內的虛榮,比如嫁個城裡人啥的,比如每次坐丈夫的腳踏車回去都倍兒有面子。
可這回一下突然玩的這麼大,讓人無所適從。
人家只是個村姑而已,現在直接當上了萬人大廠的割尾會主任的太太,是否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漫步走到招待所門口,裡邊幾個娘們正圍在一塊說著什麼,兩個副所長坐在沙發上,一見主任太太來了全圍上來道喜。
秦京茹本身幹慣了活,又害怕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自己是走後門進來的,所以平時工作比較認真,只是偶爾擺擺所長太太的架子。
但既然有這個身份,擺擺架子也很正常,人家事可沒少做。
相處了幾個月,大家都知道這農村姑娘沒什麼心機,跟她關係處的還不錯。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把秦京茹弄的頭都暈了,不知道該先回應誰,只得先從副所長開始。
聽著那些好像很高大上,其實就是拍馬屁的恭維話,秦京茹感覺整個人都要飄了。
要不是丈夫剛才的話像一根繩子一樣拴著,她怕是要飄到天上去了。
還好有人看出秦京茹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很快就散了開去。
秦京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在雜物間換上工作服,去了餐廳。
一到大廳就見秦光譽在蹲著給一輛新三輪車的鏈條上機油。
好奇地走過去一看,還是永久牌的,鋼樑粗壯,車斗面積大了不少,鐵皮也厚實,這一輛車怕不得250塊往上。
“哥,哪來的新車?”
秦光譽站起身來,表情有些複雜,似乎不知道怎麼和這個唯一的親妹妹相處。
他住廠宿舍,沒看到早上的公告,但一到招待所大家都在討論這事,聽也聽耳熟了。
後勤科的昨天臨下班就把三輪車騎過來了,不由分說把舊的騎走,說是今天去衙門變更鋼印,連本人都不需要到場,直接給你辦到位。
昨天還納悶的不行,今天一聽這訊息,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這裡頭的緣由。
“京茹...”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秦京茹皺眉道:“哥,你以前都叫我小茹的,今兒這是怎麼了,咱們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秦光譽憨厚的臉上露出羞愧感動的神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撓撓頭髮,憋出一句:“小茹,吃了嗎您?”
秦京茹噗嗤一笑,心中只覺無奈,
也知道五哥為人老實,又有點認死理,心態不是一下能轉變過來的。
“你還沒回答我呢,這新三輪兒哪來的?”
秦光譽被笑得有點臊的慌,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但自家親妹妹一下成了大人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
索性轉身過去繼續給鏈條上油,只要不看著妹妹那張光彩照人的臉蛋,就感覺不那麼虛了。
“這是後勤部昨兒晚上送來的,說我那輛車太舊了,非要給我換一輛,我說不用他們還不同意,生拉硬拽把我那輛騎走了。”
秦京茹一驚,那輛舊車被哥哥騎著風裡來雨裡去,還去過好幾次鄉下,已經破破爛爛了,頂多值100塊錢。
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