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曉,拂衣正在聽京兆尹講夜半盜賊扮鬼的案子,衙役們押著一個穿著灰衣的年輕男人進來。
“大人,人已經被我們抓住了!”
京兆尹意猶未盡地停下話頭,上下打量著這個被衙役五花大綁的人:“準備升堂。”
轉頭見拂衣也一副還沒聽夠的模樣,他腰桿挺得更直:“走,賢侄女,今日本官定把此案審得明明白白!”
拂衣打蛇隨棍上,連忙跟在京兆尹身後:“多謝伯父,晚輩的事讓您受罪了。”
“當年本官為抓住犯人三天三夜都不睡覺,今日這點小事不值一提!”京兆尹大袖一揮,“本官的眼睛就是照妖鏡,任何歹人都別想從本官手中逃走。”
“伯父!”拂衣感動得眼淚汪汪。
迎著拂衣充滿崇拜與感動的目光,京兆尹抬高下巴,沒錯,本官就是這樣的好官。
等升了堂,衙役把找到的弓與箭呈到京兆尹面前:“經過比對,這裡的箭與刺殺雲小姐的箭製作手藝相同。”
“草民祖上是獵戶,私藏弓箭確實有罪,但草民根本不認識這位姑娘,豈敢膽大包天傷人。”年輕男人拒不認罪,喊冤不斷:“求大人明察。”
“不必狡辯,昨夜有一晚歸的書生路過,發現你鬼鬼祟祟躲進巷子裡,他不僅畫下了你的樣子,還打算今日一早就來報官。”衙役從懷裡掏出一卷畫,畫上正是年輕男人的模樣。
“還有倒夜香的人以為你是小偷,一直躲在屋角等你動手偷物,好抓你討賞錢。誰知你突然舉起弓箭傷人,把倒夜香的人嚇得整夜未睡。”
年輕男人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他以為他已經足夠隱蔽,沒想到會有多管閒事的百姓壞事。
這些人怎麼回事,大半夜不睡覺亂看什麼?!
他一身精湛的箭術,栽在這些無名之輩手中,實在是諷刺。
“咦?”自升堂後就沒說話的拂衣突然起身,她走到年輕男人身邊,年輕男人低下頭避開她的視線,不想讓她看清自己的臉。
“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拂衣轉身面向京兆尹,對他行晚輩禮:“請伯父徹查此人身份,晚輩懷疑自己曾經見過他。”
京兆尹神情一肅,“把人帶下去搜身。”
年輕男人抬起頭憤恨地看著拂衣,正欲開口大罵,嘴裡被衙役塞進幾塊破布。
衙役拍了拍手,這種被發現後就亂叫亂罵的惡人見多了,他們堵嘴的動作也就熟練了。
一盞茶後,衙役神情怪異的回來,他偷偷觀察兩眼京兆尹的神情,吞吞吐吐道:“大人,方才那嫌犯……是個去了勢的閹人。”
寧王府。
“王爺,不好了!”長隨跪在寧王的床邊:“王三被抓了。”
因為受傷發熱的寧王睜開眼,面無表情地坐起身:“怎會被抓?”
“昨夜雲拂衣與您分開後沒有回府,而是去了京兆府,京兆府的人連夜搜查,天還沒亮王三就被人發現了。”長隨憤怒道:“雲拂衣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與我們作對!王爺,這個女人不能留了。”
這種爭鬥向來是你來我往,哪個有腦子的會直接報官?
簡直就是有病!
室內沒有點燭火,寧王捂著疼痛無比的傷口:“滾!”
門外響起內侍的聲音:“王爺,皇子殿下派人給您傳訊,請您到京兆府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