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此刻變成了醜陋地屍體躺在一地的石塊上,他們都不再透著靈性的大眼睛還無助的睜著,看著曾經的主人,彷彿在問為什麼。
“走。我在附近設了個落腳點。那裡有馬。”王天逸並沒有多少猶豫,這樣的突發事件他見得太多了,既然沒有馬就不用考慮現在騎上駿馬揚鞭出城的快捷。
那個落腳點是王天逸賃的一個小院子,因為要和告密人洪宜善見面,按長樂幫的戰例。王天逸在洪家附近設立了落腳點,裡面有馬有服裝也有武器,方便特殊情況下地行動。果然現在派上了用途。
這個落腳點和洪家宅子間隔著一條小河,洪家宅子極其大,這條小河就順著洪家宅子牆根流過。上面本有座橋比洪家擴建的牆根的年數早的多,但洪宜善嫌周圍居民都經過這個橋過河,把自己宅子根踩出一條路來,影響了自己的清靜和安全,就把橋從中間鑿蹋了,成了座斷橋。
王天逸拉著洪筱寒走到河岸邊地時候,烏雲卻已經被風吹散,露出一輪圓月來,月光如白浪一般翻滾在地上,因為斷橋的緣故此處已經是人跡罕至,饑民的喧嚷拋在了身後,只有嗚嗚的風中吹過,放眼四望,遠處有幾處火光,看樣子洪宜善的糧店也被劫了,近處是靠著牆根的大路,人影全無。
洪筱寒和王天逸放了心,他們走到斷橋邊白花花的冰河,正想試探冰的堅硬程度,考慮直接過河節省時間,就在這時,王天逸一把拉倒洪筱寒,對他輕輕說道:“有人來,調勻呼吸,絕對靜聲!”兩人一起緊緊的趴在了斷橋下面的河岸上。
轉頭看了看洪筱寒,只見他淚痕在臉上凍成了道,雙目赤紅,牙關緊咬,緊緊握住了身下的刀柄,一個少年突然間就好像老了幾歲一般。
王天逸微微放心,抬頭掃視北邊,果然不一會那邊走來四個人,都是襤褸打扮,但卻都身帶利刃還帶著蒙面巾,不是那些殺人的狠角色是誰?
王天逸看他們越走越近,正擔心他們會發現自己,突然北邊傳來一聲呼哨,四個人在離斷橋五十步的地方同時停步,跟著就是一個人氣喘吁吁的從他們背後追了過來,向他們低聲說了什麼。
“什麼!不可能!王八蛋怎麼搞的!”這句話清楚的傳了過來,可見對方心情激盪的都壓不住音調了。
“那忙你們的,告辭。”又一個聲音傳來。
“路上您請小心……”
然後聲調都低了下去,幾個人嘀嘀咕咕好像在互致告辭。很快四個人朝相反的方向離開,而一個人獨自朝這邊來了。
王天逸按著洪筱寒身體緊貼在了冰冷的岸上,他此刻顯得有些緊張了,因為對方擺明了要過來,以他們擊潰洪家的實力,發現附近的他們不是沒有可能。
但他發現一切都是徒勞了。
那腳步越走越慢,最後在離斷橋三十步的地方突然改變了方向,一個身影直直的溜下河岸,抽出長劍在冰上劃了個口子,然後他把身上的血衣包著石頭扔進了冰洞,接著他摘下了面罩也扔進了那冰洞。
“丁玉展!”聽到身邊的少年傳出這聲包含著痛苦、驚訝、仇恨的大呼。王天逸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三十步的距離可能看不清黑暗的橋面下,但橋面下的人卻可以藉著月光和冰面的反射看清楚一個往冰窟窿裡扔衣服地人的臉。
況且是那麼有個性那麼有名的一張臉——丁三少爺丁玉展的臉!
丁玉展也在往這邊看過來,王天逸身旁的人一躍而起。空中長刀出鞘,然後帶著一股勁風越過自己身體,順著河岸根的冰層,直朝冰面上地丁玉展撲去。
王天逸本來伸手去捉少年的背心,但他穿的衣服已經被劍割的七零八落,王天逸一把抓上去只落了一手地碎布。看著洪筱寒的背影。王天逸沒有再動,只是斜靠在橋下嘆了口氣。